"好了,我也乏了,张姑姑,你带这丫头下去,好生教教咱府里的规矩。"云宜言朝旁边的管事姑姑说,随手端起一盏茶,慢悠悠地喝起来。
"无缘无故的处罚人,夫人是当家主母,处事这般轻率,被府里人知道了,只怕会说夫人处事不公,缺乏当家主母的风范!"凤羽盯着朝自己走来的张姑姑和几个粗壮的婆子,慢慢曲起手指。
侧房提成正妻的人,只怕最不喜欢听到别人说她没有当家主母的风范吧。
"无缘无故?"云宜言笑笑,朝旁边的大丫鬟使了个眼色。
大丫鬟走过去,拿起盛放香露的木匣,打开木匣,取出里面的紫色水晶小瓶,忽然往凤羽的脚下一摔,砰的一声,小瓶四分五裂,浓郁的玫瑰香气冲鼻而来,鲜红色的香露溅满了凤羽的裙摆。
随即,就听到大丫鬟惊叫一声:"夫人,金黛心怀不满,故意摔了夫人的香露,这种挟私报复的丫鬟,定要狠狠责罚才行!"
云宜言皮笑肉不笑:"金黛,这满屋的人都看到,你摔了本夫人价值百金的香露,本夫人可是无缘无故责罚你?可会有人说本夫人没有当家主母的风范?"
凤羽冷冷一笑,看来今天她可以好好活动活动筋骨了。
看到凤羽的冷笑,云宜言脸色更加阴沉。
东方可儿和谢淑容摆出了看热闹的架势,敢主动挑衅当家主母的丫鬟,她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她们都想看看,这丫鬟尝到夫人手段后,跪地求饶的情形。
"府里规矩,若不是家生子儿,新进府的丫鬟,都是要身世清白,有人做保才成。三少爷这次不管不顾的领了野丫头进来,坏了府里的规矩也就罢了,只是这领进来的人,还敢对主子心怀不满,那可是断断不能容了。"张姑姑是云宜言的心腹,自然看出自家主子已经恼怒起来,打蛇随棍上,一挥手,身后的仆妇就朝凤羽扑过去......
隐泉院书房。
东方瑜把玩着手里的砚台,正听随从说,刚进府的书房丫鬟金黛给夫人送香露去了,他眸光微变,斜睨着旁边的王少树,似笑非笑地说:"世子,你有许久没来我府里了,不如,随我去见见夫人?"
王少树嘿嘿一笑:"去见夫人,还是去帮你救那黄脸小丫鬟?"
东方瑜放下手里的砚台,笑道:"世子可别小看了我这小丫鬟,走吧,这一场好戏,岂能错过?"
等东方瑜带着王少树赶到露染院时,发现院子里面已经乱成了一团。几个粗使丫鬟嬷嬷们拼命的捶打着房门,个个气喘吁吁,脸红脖子粗的,那门却纹丝不动,显然是从里面反锁上了。
从房间里面,不时传出女子的尖叫声,物件摔碎的声音,还有噼啪的重物打在人身上的声音。
一个眼尖的丫鬟看见东方瑜后,就像是见到了救星,哭着扑到东方瑜脚下:"三少爷,三少爷,快点去救救我家夫人,呜呜......"
东方瑜折扇一合,脸色明显有些发白,他知道那主不是个好欺负的主,不过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是不是也太嚣张了一点?王少树更是傻了眼,忍不住在东方瑜身后低声说道:"兄弟,你那黄脸丫鬟是想造反不成?"
露染院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来,别的院子里的夫人小姐早就被惊动了,不过碍于身份,不好太明目张胆的过来看热闹,只是遣了些下人远远的打探着,这二夫人的院子里到底闹腾什么。
东方瑜让随从唤来几个粗壮的护院,命他们撞开门。门一打开,就看见那黄脸丫鬟坐在楠木金丝靠背长椅上,正端着茶水悠然地喝着。在她脚下,躺了一地的姑姑丫鬟,除了几个昏迷不醒的,剩下的抱头的抱头,抱腿的抱腿,呻吟声此起彼伏。
云宜言像一滩烂泥似的软在美人榻上,东方可儿躲在她背后瑟瑟发抖,谢淑容蜷缩在美人榻的角落里,一个劲的抹眼泪。
东方瑜苦笑了一下,吩咐门外的丫鬟去把那满地伤者抬出去,又让自己的随从守好院门,不准任何人进出,这才带着王少树进屋,掩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