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左侧有一个地方,负责控制人的感情情绪等感性的东西,以前凤羽在西点军校的时候,专门学习过,如何通过外力刺激大脑,达到增强或者削弱某些部位功能的知识。
比如如何在脑部某处,用什么样的力道,击打后,致人丧失痛觉,又或者同样的力道,击打另外一处部位的时候,怎么让人丧失一部分记忆,还有,就是击打左侧脑叶部分,让人的情感变得迟钝起来,丧失对情感的记忆。
两个有情人,只要进入三尺范围内,就会激发雄蛛蛊毒发作,女子无事,男子吐尽体内鲜血而亡......
那么,如果一定要选择,就让我忘掉这段情,让我变成一个无情无爱的人吧,只要,你能活下去!
凤羽在昏过去之前,微笑看着萧然,若过有可能,真希望,永远,永远不要忘记这段情,这段爱......
如缎乌发在脑后散开,红裙在秋风里飞舞,少女阖着双眼,长长睫毛微微颤抖,上面还沾着一滴晶莹的泪珠,唇边却含着一丝决绝的笑意。那纤细的身体如被狂风卷落的花瓣,坠向萧然的怀抱。
秋风刮的更加狂猛,萧然站在马车上,双臂向天,璀璨的凤眸定定看着那从天而将的少女,一瞬间,清冷的身形仿佛凝成了冰雕,一尊亘古不化的冰雕。
少女跌进萧然的怀里,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身体一颤,脚下的车辕咔擦一声裂开,但是他的双臂却稳稳地搂住少女,将她紧紧贴在胸膛上。
俯下头,冰凉的薄唇贴在少女的额头上,一遍又一遍的低唤:"凤羽、凤羽......"这个素来清冷的男子,脸上第一次出现惊慌失措的表情,就好像,一个丢失了心爱玩具的孩子。
少女鼻息沉沉,显然并没有受什么致命伤,可是萧然的心里却是沉重的像坠了万斤的巨石。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他,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即将失去。虽然他并不明白,少女为什么会狠狠朝脑袋上戳了一指。但是少女的眼神他却看的清清楚楚。
那是一种恋恋不舍,却又决绝无比的目光。
罗立和小左小右都已经扑了过来,但是还没触到凤羽,却被萧然身上散发出来的凌厉威压逼住,只能站在一尺开外,愣愣地看着少女。
就在凤羽一指戳向自己左脑时,萧越身体尚在空中,借着一击之力快速后退。新月弯刀插在他的左肩上,鲜血染红了银色衣衫,随着他身体的移动,大蓬大蓬的血花从空中洒落下来。
他的眼睛,却始终盯在飞速坠落的少女身上。为什么,她会对他下那么狠的手,她是想要他的命吗?她受伤了?可是他从来没想过要伤她啊!为什么她要重重戳向大脑?难道她不想活了不成?
凌子梵冲上去,接住了飘落下来的萧越,弯刀深深插入他的肩膀上,鲜血不断涌出,他的脸上已经没有半点血色,甚至眸子里的光也变得黯淡起来,可是他的眼睛,却始终盯在少女身上。
他嘴角浮上一抹淡淡笑意,萧然接住了她,她不会死,她不会死,巨大的欣喜涌上心头,他甚至感觉到凌子梵也轻轻松了口气。只是,为什么中了千血蛛雄蛛蛊的萧然,将她抱在怀里,却没有任何蛊毒发作的征兆?不是只还要进入三尺范围内,就要吐尽体内鲜血吗?
"两情相悦的男女,只要靠近三尺范围内,情愫激发蛊毒,男子即刻吐血不止,直到血尽而亡。"这是那个给他雄蛛蛊的人说的话。
"必是两情相悦才可,若一方有情一方无情,则无法激发蛊毒。"那个人最后临走时,转身又说了一句。
脑海里回荡着那人说的话,隐隐约约中,萧越似乎猜到了凤羽那一指的用意。
"你真的,真的都忘了吗?"在昏过去前,萧越用最后的力气深深的、深深的看了凤羽一眼。
凌子梵见萧越伤势极重,那把新月弯刀插的太深,他不敢拔刀,只能伸指点了伤口周围的穴道,止住流血。现在,不能有半点耽搁,必须立刻送萧越回去医治。他飞身上马,临走前回头,凝视着远处昏迷的少女,低声说道:"保重。"
马蹄翻飞,蓝衣如水,一行人疾驰而去,转瞬间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凤知秋给惊云使了个眼色。
惊云上前扶着萧然,低声说道:"主子,先回马车里,有惊雷在,凤大小姐的伤势定能医好!"
萧然没有理会惊云,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马车上,额头贴着凤羽的额头,似一座亘古不化的冰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