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羽听的有趣,恨不得自己也能带上一队将士,去玩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她伤口已经结痂,没那么痛了,可是却变得越来越痒,这表明新的血肉正在蓬勃生长。痛和痒她都可以忍受,但是要她继续在床上待着,她宁可去死。
这天凤羽趁着萧然和萧越都不在的时候,找个借口打发了房间里的宫女,掀开被子,赤足踏到地下。脚心接触到光滑坚硬的地板时,凤羽几乎有一种热泪盈眶的冲动,脚踏实地的感觉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她站起身来,感觉双腿就像面条似的,一点力气都使不上。不过是下床这一个动作,就让她忍不住喘了几口大气。扶着床沿歇了一会,她尽量让上身稳住不动,开始一步一步沿着床边挪动起来。
真没想到,扶着家具墙壁,蹒跚行走,也会让她的心情变得这么好。
就在这时候,房门被人推开,萧然像一片雪花似的飘了进来。他看见慢腾腾挪动双腿的凤羽,脸上先是露出不豫之色,却看见少女朝他呲牙一笑:"不要说出任何破坏我好心情的话来!"
萧然一笑,神情缓和下来,也不说话,快步上前,扶住凤羽的手臂,引着她在房间里兜了几圈。直到凤羽额头上渗出汗珠,苍白的脸上浮出一层红晕后,他才抱起凤羽,把她送到躺椅上,让她靠着方枕坐下。
"你伤势恢复的不错,今晚我们就要离开这里。"斟酌了一下,萧然才开口。
凤羽看着萧然,他既然安排离开,必定有原因。
"蒙烈王在野羊滩大胜金蒙大军,最早明天就能赶回烈城。真氏叛军得到这个消息后,人心涣散,已经撤出王宫。他们应该会集中所有兵力,攻打北城门,在蒙烈王大军回城前逃出烈城。看叛军攻打城门的情形,今晚就能攻破北城门,到时我们趁乱出去。"
现在如果不混在乱军里面离开,等蒙烈王回来的时候,只怕就很难脱身了,凤羽明白了萧然话中的意思,点了点头。
"不过走之前,我有份礼物送给你。"萧然抱起凤羽,走出房间,到了前院一处偏房前,惊雷和几个隐卫正守在门口。
惊雷看到凤羽,浓墨般的双眉挑了挑,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凤羽回以一笑,忽然意识到自己正被萧然抱在怀里,脸上顿时又有些发热。
隐卫打开房门,凤羽看见房间里面有两个女人,分别被绑在两张椅子上。她们衣衫还算齐整,只是头发有些散乱,正是王太后和真妃。
王太后的神情还算镇定,看见萧然抱着凤羽走进来的时候,目光只是在凤羽身上一转,随即就直视着萧然:"你是何人,竟敢对本宫无礼!蒙烈王在哪里?让他来见本宫!"
真妃眼神有些涣散,盯着凤羽,目光慢慢变得怨毒起来。
凤羽看到这两个人,那天在淑华宫里受到的酷刑,以及被关在黑黢黢的石牢里,不见光线不闻人声,几乎让人发疯的情景,立刻浮现在脑海里。
"我喜欢这份礼物。"凤羽微笑起来。
这笑容被王太后和真妃看到,两人同时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但是随即王太后就昂起头,不去看凤羽,勉强维持着高贵人士的端严仪态:"本宫是王太后,你们若是对本宫无礼,就是羞辱蒙烈王,羞辱整个蒙国!"
凤羽也不说话,只是嘴角含着一丝笑意,黑眸如无底深渊,直直看着王太后。饶是历经风浪的王太后,也被她的目光看的有些发毛。
萧然冷哼一声:"羞辱蒙烈王?本王从来不会羞辱他,只会亲手杀了他!"
凤羽从萧然怀里挣扎着下地,扶着萧然的手臂,慢慢走到王太后和真妃面前,冷声说道:"当初你和别人私通的时候,就没觉得羞辱了你的蒙烈王?再说,现在是你和我的私怨,别动不动就扯上别人来挡挡箭牌。你当初对我动用私刑的时候,就该想到有这么一天。"
"如果不是王太后心慈手软,你早就死了,还能站在这里吗?天凤,你真是不知好歹,只恨当初没有一刀杀死你!"真妃忽然嘶声叫起来,脸上肌肉扭曲,看上去极为可怖。
"心慈手软?哈哈,真是好笑,她留着我的命,无非是觉得我活着还有利用价值而已,可不是因为她心慈手软。至于你,真妃,你当初只是觉得一刀杀了我太便宜了我,所以才留着我的命。我还记得,你很喜欢铃妃的提议,想要等我没有利用价值了,把我送去做营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