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尚在耳边,他人已经施施然离去。
凤羽心情烦乱,索性走进里间,把自己扔在软榻上,闭上眼睛。许是蒙烈王离开的缘故,本来候在帐篷外面,随时等候吩咐的下人已经散去,晨风吹的帐篷簌簌作响。凤羽平息了一下心情,开始在脑海中回忆萧然说的话,眉头慢慢蹙起。
以她对萧然的了解,自然不会以为萧然对碧云公主有什么感情,否则,以萧然的骄傲,就算要移情别恋,也会先同她做个了解。凤羽凭着女性的直觉,能感觉到碧云公主对萧然是动了情,而萧然,则只是在同碧云公主虚以为蛇罢了。
能让萧然这样的人,同一个女子虚以为蛇,必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那么,他的苦衷是什么?
想到这里,凤羽睁开眼睛,眸中闪过一丝锐利寒芒。她摸了摸袖中的新月弯刀,准备想办法找到萧然带来的属下,打探一下情况,不料,一点细微的脚步声忽然从帐篷后面传来,正是靠软榻的方向。
脚步声极轻,来人应该是踮着脚尖,小心翼翼的往这面挪动。呼吸声时轻时重,来人显然比较紧张,气息这么短浅,应该是女子,而且没有修习过武功。
蒙烈王和银星公主等一行人纵马离去,营地里的人自然都看在眼里。既然来人知道蒙烈王不在帐篷里,那么显然是针对她而来,可是她的真实身份除了蒙烈王和萧然,这里并没有旁人知道。
在其余人眼里,她只是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亲卫罢了,不会有人想用一个小亲卫来挟制蒙烈王。而且,就算万一有人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想利用她要挟萧然或者蒙烈王,就不会派一个没有武功的女人过来了。
更何况,她还没看出来卓伦部老葛丹有和蒙烈王翻脸的理由。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凤羽索性不再去猜测,锐利的目光盯着帐篷,手心缩回袖中,握紧了新月弯刀,同时全身肌肉绷紧,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
那人在帐篷外三尺处停了下来,呼吸声变得越来越沉重,甚至还有一些紧张。很快,就看到有一只手贴在帐篷外面,顺着帐篷缓缓往下移动,直到和床榻齐平的时候才停住。
锋利的刀尖刺了进来,在帐篷上刺出一个小洞,迅速收回。一支手指粗细的竹筒从洞口伸进来,正对准床榻。
难道是要吹迷香迷晕她?
帐篷外响起低而尖细的口哨声,空气中传来若有若无的腥味,凤羽心中猛升警兆,出于本能,左手在床边一按,身体借力腾空,右手弯刀已经向着那带着腥味的风中斩去。
"嘶嘶"一声,一条乌黑发亮的小蛇刚从竹筒里蹿出来,就被一刀砍成了两截,黑红色的蛇血洒在白色锦褥上,触目尽心,狰狞的三角蛇头还吐着血红的信子,带着半截身体在床上扭动,剩下的半截尾巴,吧嗒一声从竹筒里掉了下来。
整个过程,迅捷无伦,还不到一秒钟,而那帐篷后面的人显然没有反应过来,还在吹着尖细的口哨。
凤羽眼中寒芒一闪,手里弯刀划出雪亮刀光,"撕拉"一声,帐篷被削出一个大洞,露出外面人的身形。
侍女装扮的妙龄女子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情景。貌不惊人的小侍卫单膝半跪在床榻上,手里握着一把雪亮的弯刀,闪着寒光的刀尖正抵住她的喉咙,床榻上,断成两截的乌黑小蛇,还在扭动,断口处的血在锦褥上印下刺眼的图案。
"谁派你来的?"凤羽脸色冰冷,眼底森寒。
"是、是银星公主,饶命、萧侍卫饶命、是公主逼我的啊,我若是不来,公主会用鞭子抽死我的......"侍女脸色煞白,哆哆嗦嗦的说,如果不是喉咙上抵着刀尖,只怕早已经瘫倒在地。
"银星公主?她为什么要杀我?"凤羽眉头一皱,她跟银星公主见面不超过一天,往日无仇近日无冤,这公主莫名要杀她?她是个疯子不成?
"公、公主说、说萧侍卫是个男人,却、却勾引蒙烈王,会、会污了蒙烈王的......"侍女说到这里,偷眼看了看小侍卫的脸色,不敢再说下去。
凤羽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弯刀一收一挑,断成两截的小蛇被她挑飞,落到了侍女的领口里。
侍女的尖叫声还没来得及冲出喉咙,凤羽已经一把把她扯进帐篷,捂住了她的嘴。凤羽探头看了看周围,见四周无人,随手用薄褥堵住撕破的帐篷,开始细细审问那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