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驶得万年船,”施天羽沉吟着说道,“我可不想自己的老窝被人给端了。我已经吃了一次亏了,不想再吃第二次。”
水门坊在东城门外,早年附近曾有个码头,商船停泊,货物往来甚是热闹。后来建了个新码头,这边渐渐的却给废了,如今坊内脏乱,鱼龙混杂,是个甚为复杂的一处区域,一两天便会有一次斗殴砍人的事件生,一般人家皆会告诫孩子平日莫要接近这里。
不过坊内虽然乱,但气氛还是蛮热闹的,各种底层商贩、跑江湖的,包括无钱的胡商、落魄无钱的学子、接散活的流莺与帮派人士会选择这里作为居住地点。而那舜天酒店位于水门坊正中心,是坊内最大的一家酒楼。他的老板叫做焦飞,手底下有十几个凶横的人物,在坊内那是可以止小儿夜啼的人物。
施天羽打着一把黑雨伞走进了水门坊,雨虽然不大,却是很急,而由于地势低洼,坊内的街道已经是积满了水,不过两侧的各种店铺酒馆倒是灯火通明。他并没有急着前去舜天酒楼,而是来到他对面的一座规模比之略小的酒楼内,要了二楼一个正对舜天酒楼的座位。施天羽知道越是着急的时候越要镇定,只有找出蛛丝马迹才能想出对策,若是贸然前去,不但小小的命保不住,自己也要搭进去。
此时舜天酒楼内灯火通明,油灯与火把的光芒之下,各种各样的人聚集在这酒店的大堂,看来阴狠的江湖人士,手边放着兵器,一边吃饭喝酒一边高谈阔论,混混打扮的人在一旁与同伴眉飞色舞,偶尔打趣一下从旁边过去的正在物色金主的女子,落魄的士子呼噜噜的埋头吃饭,有的人神色张皇,一边吃一边警惕而神经质地左瞧右看,有人喝醉了酒吐出来,还有些孩子在里面打闹。
只是观察了一会,施天羽就发现几人有些不同,在二楼正中,一个中年人引起了他的注意,此人一人点了四个菜,却是并未动筷子,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看似在等什么人。而靠窗的一桌有四个黑衣人,不时的从窗户向外望去,偶尔却又与那中年人交换下眼神。看到这几个人,施天羽知道这几人定根此事有关。想到这里,施天羽的心跳不禁加快几分,他不是怕那歹徒用什么手段对付他,而是知道苏小小是个外柔内刚的女子,若是那些人对她动了邪念,玷污了她的身子,只怕自己能救回来,也只有一具尸体了,她是绝不会活着见自己的。
施天羽起身走出酒楼,绕了一圈,找到一个**岁的小男孩,摸出了几个铜钱,将一封信交给他,让他送给那个中年男子,而自己却是藏身在阴暗的角落,紧盯着酒楼门口。
一会功夫,一个黑衣人匆匆走了出来,看了看四周,急匆匆的行去,边走边不时的扫视四周,有时甚或是突然急停或是改变路线,看起来是个极富反追踪经验的老手,施天羽也是暗自赞叹,不过在他面前,还是略显得稚嫩了,在紧跟着他左拐右扭的约走了一刻钟,那男子来到了一座小院之前。
这座小院不大,前后两进,青砖碧瓦,房子由高高的围墙围着,门口挂着两个灯笼,那灯笼中的烛光,在风雨中忽明忽暗,照的宅院大门仿佛像是一张吃人怪兽的大嘴。
看来,这就是掳走苏小小的贼人藏身之所了,看到那黑衣人走进小院,施天羽已是大体可以肯定自己的判断。当他看到信中让自己到舜天酒店的时候,施天羽心中就已经有了应对之策,他们是冲着自己来的,绝不会放过自己,这舜天酒店之中肯定藏有埋伏的人手,但是苏小小却绝对不会藏在这里,自己要做的就是反客为主,调动他们,找出苏小小被关押的地方。
施天羽并没有动作,而是静静的等待,这时候更不能轻举妄动,好在并没有让他等多久,只一会功夫,那宅门打开,七八个黑衣人悄无声息的走出,很快的消失在黑夜的雨幕中。
又略等了一会,在确定已经无人出来的时候,施天羽悄无声息的靠近围墙,侧耳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像一只猿猴般灵巧的攀上了足有三米高的院墙,翻身消失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