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纳兰萧手中的玉萧早就在路上丢失了,而如今他却是两手空空,从容不迫的上了城墙。
刀光雪亮的晃过了他的衣,在杀气腾腾的大军面前,纳兰萧如一尊不受侵的飘渺神仙。
"你不拦他?"南宫邪从容的环着双手,笑吟吟的歪头看向楼惜若。
楼惜若不动,冷眼看着纳兰萧自己走上城墙,他有悲天悯人之心,而自己呢?她不知道该不该让这一场争战停止,对于大倾国的惩罚是否真的太过了?
"东属国可不是那么容易制住,以纳兰萧这等举动,若是让东属国误会是大倾国拿一国的王爷来威胁,只会让东属更加的愤怒,这后果可能就真的无法收实了......"见楼惜若不为所动,南宫邪挑着眉毛自顾自的说道。
"拦下他。"
千离与张子然同时对视一眼,就在纳兰萧快要对着下边的人露出头时,两人二话不说就将人带回了下来。
"楼姑娘?"纳兰萧只是想让东属国不必再战了,这流血的事件一旦深重了,就真的无法再回头了。
"你以为你值多少钱?还是你认为你的地位已然超过了纳兰靖心目中的野心?"楼惜若眸光坚硬,清冷如霜。
纳兰萧那总是平静的脸微微一变,因为楼惜若说得没有错,他在他父皇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一点点的位置可言。
短暂的沉默,唯有耳边的嗡鸣声。
"将军......"城头上,看着黎秋在城下的撕杀都不禁大出冷汗,每一次都差点要了黎秋的性命。
听着上头处传来的一阵阵惊心肉跳的喊声,楼惜若捏着手中的拳头更紧。
边城下,一望无际的是一片平原高草地,在早前时,他们经过这里的时候还是青草幽幽,而如今却已是尸体成堆成山,血流成河。
城门外,铁蹄轰鸣大地,令人胆战心惊战栗不已。
"宫主,现在我们该如何做,这城看来是出不去了。"千离低声在楼惜若的身侧问道。
"东属曾经想要至我于死地,现在是否该轮到我楼惜若反击了?"蓦然间,楼惜若的唇角边泛起一抹阴冷的笑,"你们两个跟我上城墙,其余人都留下来保持体力。若是李逸冲破了我那阵法,来了......就不必拦着他了,有些账我想应该是我们两清的时候了。"最后的话音一落,楼惜若的人已然下了马,走向了城头。
其他人领命在原地呆着,唯有千离与张子然紧跟在后头去。
"你这样做,不正是在告诉东属国,你在与大倾国结盟?"南宫邪不急不慢的声音从后边响起。
楼惜若的步子一顿,忽而微微一笑,"这不就是两全的报复么?如此大规模的报复,不是更爽快些?"
南宫邪笑了,笑得邪魅。
"这女人还真有点意思,只可惜,是个女子。"并不是他鄙视女人,更没有看不起女人,而是觉得楼惜若是个女人做不了堂堂正正的皇帝,着实有些可惜了。
站在城墙上,楼惜若可以听得见下边那犹如峻岭崩雪的喊杀声,黎秋的身影被大片大片地被雪亮银铠淹没覆盖,滚落战马,马蹄践踏人体,血肉横飞,惨声不绝。
战局呈一面倒的形势,黎秋这般只身设险根本就拖不了多久,反而丢了自己的性命,身为主帅竟然如此的鲁莽行事。当初冷静的黎秋又到了哪里去了,怎么这会儿就想着凭一己之力挡下这城墙的下的大军。
从这上方看下去,楼惜若可以清晰的看到黎秋那深邃而锐利的剑目,抿紧而轮廓鲜明的嘴唇,他没有时间抬头看,更没有多余的时间来顾及身侧的人。
难道黎秋你认为恩王来了,你就可以只自危险之中么?
楼惜若双拳捏出了青筋,眼底却始终是冰冷的。
一片黑压压过去,看不到尽头,楼惜若只觉得头晕眼花,看着黎秋只身那百万大军之中,硬是要杀出一条血路来,心底只浮出几个字眼:他疯了!
"弓箭手......"几声大喝将楼惜若的心神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