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想,我们连的同志们面临最大的危险就是思想上的轻敌。”张大勇看一眼政委,说:“因为上一次行动中,被我们牵着走的健雄寿一中队显得疲惫不堪——让同志们误以为这个健雄寿一的中队不堪一击。”
政委和团长相互对视了一眼,而后团长说:“大勇啊,你说,继续说下去。”
“我感觉不然。”张大勇说:“当时这股思想苗头一出现,我就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存有这种思想的人在我们连不是个别的,而是较普遍的。我认为,在战前居然存在着这么严重的轻敌思想,如果不排除掉,那将是非常危险的。因此,我针对这种麻痹轻敌思想,认为必须揭露健雄寿一的险恶用心,认识敌人的凶残程度,统一对敌人的认识,既不能轻敌,也不能对敌人的嚣张气焰畏惧——所以我组织了排以上干部的分析研讨会,按照团首长的指示精神,认真、细致、深入地分析敌情,最大限度地调动打击消灭敌人的积极性,最终统一了全连干部战士的思想意识。”
“好!”团长和政委竟齐声道。赵团长还就势拍了一下桌子。
“报告!晚饭已经做好。”通讯员报告说。
“走吧,我们去用膳吧,啊,哈哈哈。”团长说道:“饭后接着唠。”
团长进和政委一起拉着张大勇去伙房吃饭。
饭后,张大勇详细汇报了最近一天多的复杂情况。
赵团长和吴政委充分肯定和表扬了张大勇对于敌情的把握和分析,以及根据连队同志们的轻敌思想所做的统一认识的思想工作。吴政委与赵团长交换了一下眼色,说:“没想到大勇同志在指导员不在家的情况下,能够认真地做好连队的思想工作,顺利地、迅速地统一了干部战士的思想认识,充分认识了这次战斗任务的复杂性、艰巨性,并能够及时地把握机遇,深入分析敌情,并能自觉地搜集敌人的最新情报,为完成任务做好战前的动员……”
“但是,今天的行动过于莽撞了啊。”团长说:“虽然出发点很好,但是你们弄不好会过早地暴露我们的行动和战斗目标。”
吴政委也语重心长地说道:“大勇同志啊,你以为把任务交给你,就万事大吉了,就只靠你张大勇一个加强连就完事了?你别忘了,我们整个团,我们整个旅,我们整个师,甚至于我们八路军总部,都是一盘棋啊!我们的旅长和政委,我们的师长和政委,我们的八路军总部的首长们都在这盘棋上运作啊!”
“也就是说,我们所有的八路军干部战士都站在你的身后,与你并肩战斗啊。”赵团长充满深情地说。
张大勇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充满感激。
“大勇啊,我理解你的心情,你是恨不得把敌人的所有情报都一网打尽,然后迅速拿下长水崖。”赵团长说:“今天我了解了情况,明天早晨就进攻,三下五除二,完活——哪能那么简单呢?他不是抓一个舌头,也不是当一次鱼饵,这是一次攻坚的硬仗!”
“大勇同志啊。”吴政委接着赵团长的说:“我和赵团长非常了解你们的意图,是为了更详细地了解敌情,才决定今天的秘密行动的。但是,你想过没有,你们今天遇到了这么多的疑点和问题,为什么每人都很安全地毫发未损,并且还轻易得到了一辆摩托车?”
张大勇扑闪起一双大眼睛,一边认真地听首长的分析,一边进行思考。
“你想一想,刘六虎只身一人入狼穴,结果遇到了便衣特务。出得门来,就遇到了丁汗青的巡逻队,巡逻队见到便衣会开枪么?敢开枪么?为什么?”吴政委说:“一句话,便衣和伪军是一家么?”
张大勇真的有些目瞪口呆。
“便衣是健雄寿一搞的鬼。”赵团长插话说:“屿县城里的伪军和便衣不是一家人。”
“正因为这样,刘六虎才捡了一条性命。”吴政委说:“伪军弄懵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不敢贸然开枪——得罪了日本的便衣队,那是吃不了兜着走——日本人正想抓住丁汗青的把柄,将军饷全部断掉,那不就等于把丁汗青的800多人给风干起来了吗?”
张大勇点点头说:“首长分析得有道理。”
“而对于我们八路军呢,虽然丁汗青本人是铁杆汉奸,死不回头,血债累累,一头撞南墙了,他是死不回头。但是他的下属们,有谁又会真的替他卖命,就连他的小舅子——一个副中队长,还与我们八路军写过信呢,说要立功赎罪……”
“哦,政委,我明白了。”张大勇茅塞顿开地说:“这么说来,刘六虎今天是沾了敌人的光啊。”
“嗯。”吴政委说:“但是你说的那个卖饸饹的瘸汉子突然失踪,倒是比较复杂的情况——他到底是什么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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