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胖子听见少东家竟然叫他老吴,欣喜异常,略沉思一会,讪笑道:“少东家,这个,小老儿只知道此酒楼不错,要说估价,我却是不怎么在行。”
张承天转过头,很阳光,很温暖,很温柔的笑了一笑,然后道:“别跟我扯那些无关紧要的,你来说说你的看法。”
吴老板见张承天这么郑重其事,倒不敢再掉他胃口,说道:“这老板我也有所耳闻,他以前仗着有个儿子在城防做游击标头罩着,一直将此酒楼打理得不错,不过此人甚是小气加上眼色不太好,年前得罪了淮南城一位贵公子,导致生意惨淡,可能没法子再继续做下去。”
“你继续。”张承天闻言,大感兴趣道。
“要说这翠云阁地理位置很好,酒楼装修也不错,是做生意的地方,按照估计,这酒楼值这个数。”吴胖天将右手掌打开,伸出五个手指示意。
“五千两银子?”张承天眼角微动,询问道。
吴胖子点点头,表示正是这个价格。
张承天微微一笑,拍了拍吴胖子的肩膀道:“老吴呀,你也太小看这酒楼的价值了,这翠云阁起码得值九千两银子。这样吧,你跑一趟王贵家,叫他带上三千两银票来此,今晚看看能不能拿下这里。”
吴老板听说这酒楼值九千两,已经吃惊,当张承天吩咐他返王家取三干两银票,心里不解却认定少东家自有用途,当即转身就待离去。
“吴老板请慢一步。”旁边一直未作声的曹瞒,转身对张承天欠身道:“主公是要盘下这翠云阁?”
“是有此想法,不过不知道能不能谈拢。”张承天凝视着曹瞒微微一笑道。
“主公,这事情交给我们兄弟去办,不要说九千两银子,即使再多一点还是有的。”曹瞒毫不犹豫说道。
张承天正要说话,却见酒楼五六个伙计端着美食与酒坛进来,他挥挥手,朗笑道:“既然你们身上有银子,吴老板暂时不用回去拿银票,我们边喝酒边商议。”
江湖汉子本来豪爽,可张承天在此,见他仍没有答应做主公,全部人都略显拘谨,落座后喝酒都感觉没味儿。
张承天当然看出了这点,他站立起身,环视一周举杯道:“我张九儿幸得各位兄弟垂青,即使我不做你们的主公,但是也可以成为你们的朋友,应当放开怀畅饮才对,我先敬大家一杯。”
可令他想不到的是,本来嗜酒如命的众豪客面面相觑,仍未举杯,静静的坐在原位,眼睛齐齐望着他。
稍逊,疤脸汉子贯通嗖得站立起身,对着曹瞒嘟嚷道:“三哥,你也看见了吧,不是我们不够诚心,而是张少侠不愿意收留我们,我先喝完这杯酒,然后再去寻找出路。”
说完贯通举起青铜酒杯,就往嘴里灌去。
“八弟,不得对主公无理,或许是我们没有将想法说出,而令主公不肯收容。”甘维一把将身边贯通举杯的手托住,劝解道。
曹瞒站立起身看了一眼贯通,对着张承天道:“主公,贯通就是这个脾气,你不要责怪,其实我们兄弟是诚心投靠你,具体事因容我说完,到时主公不愿意收拢,那也情愿。”
张承天望着贯通,心里对这个暴躁汉子产生了好感,他朝曹瞒点了点头,示意大家坐下。
“主公,我们兄弟十三人,自小相依为命,长大后在豫州也算闯下点名堂,奈何北方诸侯混战,我们也卷入其中。江北武林人士大多参军,众兄弟在大哥的带领下投靠了太守延寿,可这个延寿小气,终不得他重用,只是派遣我们保护他喜爱的五姨太,这个五姨太更是蛮横无礼之人,竟然将兄弟们当成下人吆喝,还辱骂贯通,口口声声说贯通就是个奴才,奴仆就得像奴仆的样子。”曹瞒无限感叹道,紧接着又续道:“贯通一气之下甩了她一巴掌,这下子事情就闹起来了,此贱*人竟然派遣军士包围了我们众位兄弟,嚷道要军法处死我们。兄弟们当然会反抗,这些普通兵士哪里是我们的对手,几下就生擒了这妇人,可太守延寿不容我们辩解,将兄弟们的家眷全部抓起,逼迫交换人质,我们明知换人也是死路一条,一气之下大闹太守府,凭着勇猛逃了出来,可惜众嫂子都被延寿处死,暴尸三天。”
曹瞒说到这里,眼眶微红,十三鹰人人神情黯然,齐低着头,都在回忆以前那悲惨一幕。
张承天听得一愣,原来这些江湖豪客也是性情中人呀,真没想到有此一出。
他拿起酒壶,往众人杯中都斟满酒水,然后举杯道:“外人传出你们血洗太守府,都说豫州十三鹰勇猛残暴,原来是逼不得已的事,血债需血偿,我们为逝去的亲人干一杯,以安他们在天之灵。”
本書首发于看書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