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非伴读,你终于来了?”
张承天刚仰起头,还没说话,就见新人桌上有个书生模样的站了起来,对着刚才发出吆喝声的乙级杂役打着招呼,其语气就似一条哈巴狗见到了主人拿着一块骨头,摇尾乞怜。
“呀,桥证伴读,你也在这里呀,我看到一个无等级,身上又没有我们桥家标志的外人进了我们用膳处,过来查看一番。”那个叫桥非的伴读“哗啦”一声将扇子打开,还轻轻的摇了摇。
两个伴读凑到一起,自然像模像样的恭维起来了,特别是那个文证,现在改名叫桥证的,对桥非那是相当低眉顺眼,将溜须拍马功力发挥的淋漓尽致。
张承天看到这摇扇子的书生,嘿嘿一乐,将心头冒起的火压了下去,对于这种人真不值得他动气。读书人说好听点就是有点文墨,会用的话才能说有才,不会用的话就是空心菜一个。
世上是有大儒喜欢手持一物,摆摆样子,按照他们的说法,就是要有与众不同的地方。而数百年、数千年下来,这些名人的才学流传下来的不多,而这种独特形象却深入人心,世代仿效。一些读书人才学不高,但自持喝过几天墨水,也都有样学样,总是有些文人喜欢拿把扇子装文雅。
张承天一看此人爱显摆,这么大冷天还拿了把扇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书院伴读似得,就知道他也和这文证一样,头重脚轻身子歪的内院伴读而已。
“有何贵干呀?”张承天吃了一大口饭,漫不经心道。
那桥非伴读正要喝问,桥证一把将他拉住,凑到他耳朵边轻轻细语着,脸色看上去极其严肃。
“哦,原来也是内府刚来的新人。”桥非清冷细小的声音响起:“我以为是哪里跑来觅食的野狗。”
张承天扒拉了几下饭菜,也听到了这些话,顿时升起一股子火气,正待要教训教训这个内院伴读,忽然听到前面一阵喧哗声音传来:“夫人来了,夫人来了,夫人来看望我们新府役了。”
一个成熟美丽的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神态亲切,气质华贵,定然便是桥夫人了。
张承天见到桥夫人进来,暂时打消了戏耍这两个伴读的念头,也和其他人一样,向着桥夫人望去。
这个桥夫人果然生的极为貌美,眉毛弯弯,睫毛长长,皮肤水嫩光滑,保养得极好,一点都不像是个已经四十多岁的人,年龄倒像才三十多岁的少妇,身材凹凸有致,很有一番韵味。
张承天不由暗叹,大户人家的女人就是不同,一瞄一瞥之间,都有一种高贵的味道,举止端庄自然,神态和蔼可亲,他以前也见过不少那种卖地皮发了财的所谓富婆,穿金戴银,嘴巴抹得通红像猴子屁股似的,和桥夫人比起来,那可真是一个天一个地,说桥夫人是凤凰,那些只能算是草鸡。
桥夫人身边跟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白脸胖子,正当张承天猜测此人是不是就是内院总管之时,又从门外进来三个老头,却是桥九、桥十、桥十一来了。老家们都神采飞扬,精神飒飒,单看神态,不认识他们的人以为是哪儿来的新郎官。桥九一进入屋内,就看到了正在饭桌扒着饭的张承天,他打招呼的动作比较别致,一个劲儿向张承天眨着眼。
那个胖子见到三个供奉来到,赶忙让出位置给三个老家伙,而眼神闪烁不定,心里不满从脸色也可以看出,但隐藏的很深,并没有表露出来,哈着腰一直赔笑。
桥夫人笑颜如花,向大家打着招呼,迈着轻盈的步子来到丁级杂役这边,亲切的看望每一个新晋的府役,对他们嘘寒问暖。夫人果然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虽然只是做做样子,却是已经产生了良好的效果。有个感情丰富的厨工两眼热泪盈眶,只怕已经将桥夫人当成了再生父母。
张承天肚子早就饿了,顾不得桥夫人的到来,一直在将碗里的饭菜往嘴里送去。当桥夫人来到他身边时,他正将一口热菜吞到肚子里,慢慢大嚼着。
“少奶奶,这位就是张九儿。”桥九向桥夫人介绍道。
桥夫人一听此人就是张九儿,凝神开始端详起来。
她看着张承天,见他相貌不错,五官端庄,鼻若悬胆,大方得体,为人随和,很有亲切感,便笑着对他道:“你就是那个聘任制员工张九儿?”
张承天也在看着桥夫人,见到夫人向自己打招呼,赶忙起身道:“是的,我就是张九儿。”他说着礼貌性的想和桥夫人握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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