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绾等人郁结地着看着韩信:“将军...”“别说了,你们跟着汉王好好干吧,以后我粮食的销量还得靠你们啊。”韩信背对众人挥了挥手,缓步向前走去,背影在阳光下越拖...也没怎么见长,这时候还是大中午的,太阳正在当空呢。脚步渐沉,显得孤单而寂寥。看得众人都不住地抹眼泪。
其实韩信也不是故意装作孤独,他只是在回想自己自穿越过来以后所发生的种种,觉得自己真的是不适合生在这个朝代。
乱世之中,易子而食。人也没了善性,只知道一味的算计别人,猜忌他人。却根本不顾别人给自己的恩惠,不是说你帮了我,我有朝一日就会报答你。而是你帮助了我,我要是觉得你还能继续帮助我,才会对你百般讨好,一旦觉得你对我没了用处,像刘季这样一脚踹开都算是人道的,遇上项梁范增那种,直接就打算杀人灭口,免得你以后跟他作对。
公元前二零六年,刘邦受封汉中王,定都汉中南郑县。拜萧何为相。将韩信立下的五部军马重整为三部,前军校尉周勃,长史樊哙,领军两万。中军校尉灌婴,长史卢绾领军三万。后军校尉曹参,长史吴广领军一万。另有纪信栾英令三千众护卫汉王宫安全。
南郑城外的一处农田之中,韩信正坐在田埂上指挥着农夫收割稻谷。他现在的日子可过得悠闲,有了汉王亲口赐的百亩良田,每天什么事都不用干,请上几个农夫,开出高价来帮他插秧收割,吃不完的粮食就出口到汉军营中,还能挣点小钱花。
“该结工钱了。”一个农夫伸着黑黢黢的手掌走到韩信跟前。韩信眼也不抬地从身后的田埂上提过一个布袋来丢给农夫。
农夫接过布袋掂了掂,见比当初许下的工钱要多不少。顿时喜笑颜开道:“韩大人就是痛快,每回都多给。”
“你们肯干活,自然就挣得多。”
“谢谢大人,明天我还来。”农夫提着布袋一步一跳地离开了。其实这布袋里装的也不是钱财,只不过是一些碎米。
汉中之地久来贫苦,能够开垦的荒地也不算多。自从韩信占了这百亩之地以后,方圆里许之内的农民都没了耕地,让韩信觉得颇为愧疚,再说他也不会农耕。所以就广开布告,愿意来自己这里干活的农民每天能领到半斤口粮,那些原本还在恼怒之中的村民听闻之后趋之若鹜,每天来田里干活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所以韩信每天午后都会带着人来到田里给准备收工回家的农夫们结算工钱。虽然定的是半斤,可他装袋的时候往往会多装一点。自己一个人吃不了多少,这些工人都是拖家带口,有的一家里孩子就有四五个,半斤米刚够煮稀粥的。
一直跟在他身边的柱子不乐意了:“将军,您这样是不是太亏了啊。”
“我说了别叫我将军。”韩信不悦道。柱子是他在军中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他被刘季罢免之后柱子也辞去了军中职务,跟随在韩信身边服侍饮食起居。
“可是将军...不叫您将军还能叫您什么。”柱子讷讷道,这几天里韩信更正了他不下十次,可他没一次能够记住的。在柱子心里,将军就是将军,不是别人。
韩信挥了挥手道:“给你说了多少遍了,叫老爷。”
“是,将军。”柱子撑挺地做了个立正的姿势。
“行了,把车上的袋子都提下来。”韩信很是不耐烦,自从那一日之后,别人再叫他将军他都会感觉有些别扭,毕竟当一个没有兵权的将军似乎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柱子听命之后连忙跑向停在一旁的马车,车后装着密密麻麻数十个麻布袋子。里面无一例外都是碎米,当然在韩信心情好的时候他会将布袋里面的碎米换成新米。他喜欢看见别人惊喜的样子,会有一种成就感。
就好像我们在恶作剧之后看到对方惊恐的表情会感到满足一样,他现在只能用这点小把戏来找一找自己的存在。
等到天完全黑下来,工人们也走得差不多了,韩信坐在车里搓了搓手说道:“这农忙的季节快过去了,那些农民接下来该怎么活啊。”
柱子回头露出一排白牙笑道:“将军可以弄一些其他的东西来让他们帮忙,工钱还是一样,咱们收割下来的稻谷自己可吃不完。”柱子的很白,很难想象在这样一个连牙膏都没有的时代怎么会有人的牙齿洁白的如同天上的月亮,一如他的内心。
“回家吧。”韩信轻轻点了点头,无力地靠在车里。柱子见将军有些劳累,驾车也加了小心,生怕马车过于颠簸而让将军有了半点的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