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任凭雨水从身上滚落,巍然不动引剑指天。
场上的士兵也仿佛受到了感染,一个个的高举手中戈戟,任他狂风暴雨。
可是天公不作美,风一阵比一阵大,韩信身后的大氅被高高扬起,几乎就要牵动他的身体。可还没等韩信被风劲带得移动脚步,立在将台上的帅旗却是被狂风拦腰摧断,风卷着旗杆,裹挟着旗帜向辕门外飞去。
“这......”韩信痴痴地望着越来越远的帅旗,竟是悲从心来。他是知道,自古以来出师之时帅旗摧折必是不祥之兆,可这自己第一次带兵出征就遭遇此等劫难,也未免是太倒霉了一些。
“我去捡回来。”周勃见韩信面色不善,连忙主动献殷勤,顶着狂风向辕门跑去。可还没等他跑到一半,就见狂风戛然而止,天空上密布的乌云也是悄然散开,露出了耀眼的落日。
余晖映射在校场上,从三万汉军士兵手中的武器之上折射出万道金光,直晃得所有人都睁不开眼。
“汉王驾到前军军营,为三万将士犒赏助威。”
韩信原来还在惊异于天色变化,突然听到辕门处传令兵的一声高喊,也不禁暗暗纳罕。
他曾听说过真龙之主凡是要干大事的时候,必然会天有异象。而刘邦此时前来又正好印证了这一说法,刘邦是不是真龙之主他不知道,不过刘邦以后会夺取天下他却是十分肯定的。所以这短短几分钟内的天色异变也就自然而然的被他归纳到了异相行列中。
虽然心中胡思乱想,可脚下的动作却是没停。韩信抖了抖被雨水淋湿裹在一起的大氅,走下将台跪在地上,只等着刘邦的到来。
刘邦坐在辇上,正黑着脸四处张望。他身旁的亲随正毕恭毕敬地捧着一长条物跟在身后,长条物上好似还包裹着一层白布,看上去极其怪异。
“臣韩信恭迎大王。”韩信听得面前有声响,连头也不抬地就直接对着前方磕了一个。
刘邦见韩信今天对自己的态度还算端正,也不好故作什么刻薄,只是轻抬抬手说道:“起来吧。”
韩信闻言起身拍掉了自己膝盖上的泥土,看向刘邦。这一看他就乐了,倒不是说刘邦有多么可笑,而是刘邦身旁的亲随手中捧着的东西太过于不协调。
“大王,您这带的是什么东西啊?”韩信好奇之下也不禁指了指那根莫名的长条物问道。
刘邦一听韩信还好意思发问,顿时勃然道:“你还好意思问寡人这是什么东西?这不是刚才这军营里飞出来的吗?”
韩信大惊,上前将长条物拿在手里仔细打量了一会儿才发现,这还真是军营中飞出去的。这不就是自己的帅旗吗,刚才被一阵狂风夹裹着飞出了辕门,原来是被刘邦给捡到了。
“韩信,你大胆。”
韩信将帅旗合拢来交到一旁的卫兵手中,让他换一根旗帜。却突然听到刘邦的亲随对自己厉声喝道。
“我怎么了?”韩信见着这亲随一副尖酸的样子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要说刘邦平时骂骂自己就算了。你一个小小的亲随也敢对自己大呼小叫的,今天要不把你打个满脸开花,你还当老子是病猫呢。
亲随见刘邦并没有出言阻止自己,胆子也大了起来,挽起袖子指着韩信说道:“你胆敢刺王杀驾,这可是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