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丰帝皱眉道;“话虽如此,可如若他们据蒙城、凤台,怀远一带顿兵固守呢?“
懿贵妃故作天真的眨巴着眼睛道;“臣妾在想啊,那十岁的领军孩子毕竟是个伪天王的所谓太子吧,在发匪中身份也是殊为贵重,不会总在前线指挥作战,也更不会驻扎险地吧?”
“对啊!”咸丰帝猛一击掌;“发匪此次作战,只是掳掠大量牲口民众,此乃不想久驻之意啊,只要那凤台,怀远府县坚守几日,那伪太子速攻不下,自然就撤了,否则旷日持久,朕的朝廷大军自河南当头压下,袁甲三的临淮军再直取庐州,断其归路,就呈瓮中捉鳖之势啊!”
懿贵妃蹙眉忧虑道;“怕只怕安徽的乡勇团练遭遇新败,地方乡绅人心散了,就不好收拾了。”
“重振士气么,这有何难!”咸丰帝扬额道;“兰儿,拟旨~~淮北士绅苗氏···他叫什么来着?”
“苗沛霖。”懿贵妃低声边说边写。
“对,淮北士绅苗沛霖,”咸丰帝咳嗽了一声,接着朗声道;“素来忠直奉国,沉勇有谋,虽经挫折,败而不馁,今谕赏葛尔萨巴图鲁勇号及四川川北道,从二品顶戴花翎,望忠心为国,再立殊勋,当不吝封爵之赏!”
接着这位病瘦的帝王又是自诩的一笑;“想朕这道谕旨下去,那苗氏必会收拾散兵溃勇,守住府县不失吧?唉,只要不花朕的银子,这二三品的官爵么,朕是准备舍几百个出去的,先把这乱匪巨寇打平了再说。”
“皇上此招真是高妙!不费一兵一钱,就换来皖中数万练勇拼死效力呢。”懿贵妃媚眼如丝的赞颂道;“那么安徽巡抚翁同书和漕运总督袁甲三那里,又该如何处置呢?”
“拟旨叱责他们,罚俸半年,留职查看,以观后效,”咸丰帝吩咐道;“既然食君之禄,总要鞭策他们为朕用心办差才是。”
“皇上此言甚是,”懿贵妃一边遣词造句的书写,一边轻叹道;“那袁甲三先前屡破捻匪,如今又在临淮寿州一带拒着大股发匪,也算是个能臣了,若不是兵力不足,想必不会任由匪患肆虐···唉,这安徽捻子发匪的,闹腾的愈发厉害了,皇上,您也该动动真格的了,博多勒噶台亲王(僧格林沁),不就是您手中的快刀么?”
“唉,兰儿啊,你以为朕不想么?”咸丰帝叹道;“湍多巴图鲁是朕手中的镇国柱石,先帝予朕亲选的顾命大臣,咸丰四年五年那当口儿,发匪两路军马攻入京畿,直叩津门,是朕亲赐太祖宝刀给僧王,让其统领健锐营、神机火器营、两翼前锋营、八旗护军营、巡扑五营及察哈尔各官兵,并哲里木、卓索图、昭乌达蒙古诸王劲旅出京鏖战悍匪林凤祥、李开芳~~两年之中,大小数百战,生擒两巨寇,并将其余孽全部殄灭,无一漏网,因此威名震于海内啊。”
“这还是皇上和先帝用人识人,调度有方,”懿贵妃问道;“皇上,您迟迟不遣僧王的这支虎贲之师出去,是不是要防着英法两夷捣乱啊?”
咸丰帝点头道;“不错,那英夷、法夷国小人贪,粗鄙奸邪,坚持以换约之名上京,蓄意辱我天朝体面,朕恐怕他们贼心未熄,生衅滋事,故而命僧王率部在大沽口一带驻防,待那夷狄丑类换约完毕,退出京畿重地后,朕必将登台拜将,许他行霹雳手段,重酬将士战功,让僧王率我八旗精锐出京,一举荡平匪患!”
“那么,臣妾这拟旨之功,皇上打算怎么酬谢啊?”懿贵妃眼中水汪汪的,脸色绯红,媚笑如花。
咸丰帝心旌大动,转身踱到御案前,俯身在叶赫那拉氏耳边一字字吹气低语;
“快些将在旨上用宝,着人发给军机处,然后屏退左右,朕就在榻上,先酬了你拟旨之功罢。”
“遵旨,臣妾谢皇上厚赏,嘻嘻···”
·······
这道圣旨,经过军机处、礼部、典司衙一只又一只或白皙或肥嫩的官员之手,最终背在了一名清兵急使身上,策马疾奔向遥远的安徽寿州,而这一来一回,至少一周过去了,安徽局势已经大是不同。
本部小说来自看書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