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报应,这就是报应!对被你们曾氏兄弟残杀的无辜百姓来说,实在是千不偿一!正所谓舍命不舍财,舍财不舍命,把你们曾氏搜刮抢掠来的钱财全交出来,孤不灭你曾氏后嗣,不毁你祖先祠堂,否则全族尽斩,鸡犬不留!”
曾国潢跪倒在地,叩头道;“大王明鉴!小人胞弟曾国荃确实多行不义,但是劫掠所得除开这几十万两银子外,还购置了万亩田地,置办修建了几座宅院外,真就没什么了!”
“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贵福哥对着他冷哼道:“想知道孤打算怎么处置你们么?放心,不会轻易让你们死掉,孤今次带来二万人马,首先对湘乡大举搜索,凡是当过湘勇、受到刀剑伤的,乃至伤残者,湘军眷属,统统抓起来钉死在曾家堡的院墙上,为你们曾家殉葬,而你们曾家阖府上下,满门大小,孤把你九弟发明的剜目刨心、剥皮抽筋、凌迟天灯等酷刑都让你们享受享受,当然,就从你开始!”
曾国潢脸色惨白,脸上大汗淋漓,因为他知道这位‘剥皮幼主’说得出做得到,太平军与湘军仇深似海,就是尽屠湘乡也不奇怪,只待幼主贵福哥一声令下了。
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曾国潢只能跪地磕头,苦苦哀求道:“大王容禀,小人也曾随兄曾国藩前往长沙助理训练湘勇,兼治饷糈之事。后来,又随同到衡阳训练湘军,深知养兵如饲虎,军中桀骜之辈重财轻义,稍不如意就反噬军官,我弟曾国荃‘吉字营’尤甚,每战都得,必得饱饲兵卒,方才服从驾驭,故而劫掠所获并无多少,有时破一城,所掠金银霎时分尽,愚弟止得些木料、家具什么的粗苯之物返乡,要不是这些大木大料颇多,小人也不会想着增盖房舍···”
“不要说那些没用的!无有金银,你们全族性命要不要了?”陆化鱼在一旁摩拳擦掌的帮腔。
“大王啊!”曾国潢磕头如捣蒜道;“罪人自从得知湘军覆灭,兄弟几个尽皆战死,就知道有这么一天了,哪还敢留着金银而舍弃全族性命的道理,因此这位天军兄弟假扮官军进府发威后,罪人作为当家人就令把所有金银、首饰、古玩古董等值钱东西全部献纳出来,不敢再有丝毫收藏。大王不信,可以尽起数万大军现场挖掘我曾府里外,如果还能找到一处窖银,小人阖家甘愿受死,再无二话。”
“你个老小子!在殿下面前还要花言巧语!”陆化鱼一脚将曾国潢踹到,还要上去再踢,却被贵福哥阻止了;
“算了,别打了,也是个敦厚人,孤相信他说的是实话。”贵福哥懊丧的叹了口气,意兴阑珊的叹了口气道:“兴师动众的跑了趟,才弄了四十来万两银子,真是没劲呢,收拾收拾咱们就回去吧,孤还要赶回江南,很多事情等着要办呢。”
“那殿下,这曾氏家族怎么处置?”陆化鱼请示道。
贵福哥扫了眼跪伏在地的曾国潢和他身后那一百多口曾家妇孺,缓然开口,裁定道:
“自古以来,凡是豪杰者,都是以消灭异族为荣,屠杀本族民众为耻!曾氏所犯之罪,罪孽滔天!汉奸民贼!理应断子绝孙!然我太平军手握的是民族之刃,当昌盛我华夏民族,岂能自绝苗裔,屠戮我汉家子孙,大搞株连?曾国藩、曾国荃等害民之贼已遭惩处,其子嗣未成年者赦其无罪!其亲族同宗者,未出省从军而犯有血债者,不究其罪!
但是,曾氏之罪孽,也不能不予以惩戒! ”
贵福哥说着,望着面前这座豪奢壮丽,宛如宫殿般的大夫第,宣布处罚道:
“曾氏家族除留给些口粮田外,所有农田、滩溏、树林全部没收,着地方官吏均分给外姓贫农、佃户。曾氏家族三代以内不得为官从政!另外,即刻拆毁大夫第和曾氏家族其他豪宅,不留一砖、一瓦、一木,全部运往长纱、倵汉等地,兴建工厂学校之用。”
一声令下,上万人一起动手开始拆房子了,曾氏家族顷刻间家产荡尽,但后来家族倒也没有衰败,因为他们祖上以耕读传家,太平军也没带走那几万册图书···几代之后,曾氏家族子孙又会慢慢恢复崛起,毕竟贵福哥没灭绝曾氏苗裔,来一个“直教戮灭无遗种,尸涌湘江(长江)水不流”(彭玉磷《克复九江屠城》)。
1860年12月25日,太平军幼主贵福哥率领二万军队,带着几百船砖瓦木石离开湘乡,折返长·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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