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骁,我若说明月根本不是你的救命恩人,还是几次三番害过你的人,你信吗?”
赫连骁愣了一下,蹙眉。“说实话……”
朝歌讽刺的笑了,笑的肚子有些发疼。“你看,我说了,你又不信。”
赫连骁手指握紧,他相信自己的记忆。
“赫连骁,你该祈祷你永远都不要恢复记忆,否则……”朝歌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我真想看看,你要如何面对。”
握紧手中的和离书,朝歌看了眼躲在门外的元宝。“元宝,我们走。”
元宝跟在朝歌身后,回头看了赫连骁一眼。
他恨赫连骁,他不认这个爹爹。
可眼眶还是泛红了。
委屈到呼吸急促,想哭却又隐忍着不敢哭。
“不许哭,这次……是我们不要他的,听清楚了吗?”朝歌沉声告知元宝。
元宝看着自己受伤的手腕,重重点头。“不要爹爹了,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看着朝歌和元宝离开的背影,赫连骁的手背青筋暴起。
为什么……心口该死的难受。
他感觉有种无形的压力要将他生生撕碎。
绝情散毒发时的痛苦再次席卷而来。
他到底都忘了些什么。
那些该死的记忆里,朝歌又在他心里占据了什么位置。
……
“夫人……”秀儿从内院哭着跟了出来,她不想让朝歌走。
可她太过渺小了,什么都做不到。
“在将军府好好生活,机灵点儿,若是有人欺负你,想办法来找我。”朝歌暂时不能带走秀儿,她现在……还未稳定。
皇宫,她是肯定不会回的,带着元宝能去哪?自然是要先住在山神庙了。
秀儿哭着点头。“夫人,您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元宝少爷。”
元宝不舍得离开秀儿,可他不敢说。
“真是可笑,什么将军夫人,你看,还不是被将军休了。”
“就是,她这夫人就是个笑话。”
“将军和明月公主才是真爱,休了这个疯女人,将军必然马上就要迎娶明月公主入府了。”
离开将军府的这一路,朝歌听到了无数的冷嘲热讽。
这些趋炎附势的蝼蚁,才是这个天下的真面目。
满目疮痍,脏脏血腥,让人作呕。
“一个被休了的女人,出门在外都够丢人。”
“你们胡说什么,将军与公主是和离,奉天律公主还能再嫁他人为妻。”秀儿实在忍受不了,哭着喊了一句。
“和离?一个嫁过两次人的女人,还想再嫁他人为妻?就算她是公主,又有谁愿意娶她为正妻?”
“真是可笑。”
“就是。”
下人们嘲讽着。
朝歌不以为然,继续往前走。
“噗!”突然,有人往大门口扑了一盆脏水,污水溅湿了朝歌的裙摆和鞋面。
朝歌的脚步停下,脸色沉了下来。
泼水的,是红菱。“哎吆,朝歌公主可真是够狼狈的,被将军赶出府的滋味如何?”
“带着一个小野种,又被将军赶出家门,看京都还有谁敢要她。”
“你的主子,还没死呢?”朝歌淡淡的问了一句。
“你!少在这诅咒我们家公主,将军已经求了归隐山神医,神医同意要救我们家公主。”红菱得意的炫耀着。
仿佛在告知朝歌,在赫连骁眼里,明月有多重要。
“归隐山神医若要出手救人,必须要有要求来换,赫连骁答应了什么?”朝歌倒是突然好奇了。
“公主还不知道吧?”红菱冷笑,走到朝歌身边深意开口。“归隐山神医欠了沈慕离那个疯子一个人情,将军求了沈慕离,神医愿意无条件救人,但前提条件是……将军与你和离,将你卖给了沈慕离。”
朝歌的眼眸动了一下,她其实已经猜到了。
可心……还是疼得仿佛在滴血。
她好像,能听到小傻子在哭,声嘶力竭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