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两人没有再次出腿。
而是各自凝视着彼此。
黑云压城城欲摧。
山雨欲来风满楼。
整个酒吧间,气氛凝固到了极点。
地上爬起来的蒋修文,原本满脸戾气,凶光闪烁。
这时,却温驯得如头绵羊。
李延昭是什么修为?旁人不清楚,作为他死党的蒋修文,却再清楚不过。
内劲中期,真正的武者。
而他,在李延昭面前,连班门弄斧都算不上。
他们俩的武术,一个在门内,一个在门外。
练武者,唯踏入内劲,方可算得上入门。
自己虽然是明劲中期,离后期也不远了。但和李延昭却有着云泥之别。
但。
现在。
刚才和自己过招的青年,却和李延昭战得旗鼓相当。
这怎么不让他震惊。
同样震惊的还有吕绝。
“修文……”李延昭收回和林洛对峙的眼神,冷冷道:“我们走!”
蒋修文不敢有丝毫忤逆,华丽登场,却黯然离去。
一行十人直接穿过青绣会馆的大堂,出了门。
一路上,李延昭都锁着眉,脸色铁青。
就这样,等李延昭上了兰博基尼,蒋修文连忙把自己的车钥匙丢给同行的一位青年,然后钻进了李延昭的兰博基尼。
“延昭!”蒋修文收起痞态,神色谨慎道:“对不起,没想到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李延昭斜看了蒋修文一眼,终于抽了口冷气,快速卷起自己的裤脚。
“哇!”蒋修文看着李延昭能够见到白骨的小腿,惊叫道:“怎么伤得这么重?”
“一点皮肉伤而已。”李延昭凝着眉道:“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延昭!”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蒋修文,眉宇一紧道:“市井中,怎么会有内劲境界的高手?”
李延昭摇了摇头,神色凝重道:“明珠市年轻一辈中的内劲高手,一双手数得过来。但此人,却不在我知道的这数目之列。”
“难道……”蒋修文惊呼道:“他是从那里面出来的人?”
“……”李延昭沉吟了良久,这才重重点了点头道:“很有可能。”
“那现在怎么办?”蒋修文面露惧色道:“我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怎么,现在怕了?”李延昭放下裤脚,看着面无血色的蒋修文,轻哼一声道:“早知今日,平时怎么不安稳点?”
“这不是有你吗?”蒋修文抽了口气道:“再说了,这种境界的人,就算是你说的‘那里面’,都不会很多,我哪会想到在一个小会馆,就碰到了一个。对了,你们俩几几开?”
“五五吧,不出所料的话,他也应该是内劲中期境界。”李延昭深吸了口气道:“放心吧,那里面有那里面的规则,他不会乱来的。再说了,在明珠这片地上,还真没几个人敢和我李家作对。”
此话一出,就能感受到李延昭身上无可匹敌的英气,破体而出。
他李家,往上推六代,可是曾经出了一位影响了整个大清命运的人。
他是倭国首相伊藤博文口中那位“大清帝国中唯一有能耐可和世界列强一争长短之人。”
他也是慈禧口中“再造玄黄之人”。
他是中兴四大名臣。
也是“十九世纪世界三大伟人”之一。
他叫李鸿章。
谥号文忠。
文忠馆名字正是源自此。
没错,他李延昭就是李鸿章第六代玄孙。
是李家真正的嫡系传人。
作为晚清,能影响着整个华夏命运的豪门世家,他李延昭的确有底气说这话。
明珠,豪门林立,世家传承。
但有几个,能与李家相提并论?
鼎盛时期,北起愚园路,南至衡山路,全长4320米的华山路,有一半是李家的产业。
时至今日,虽已难与晚清时的鼎盛相提并论,但依旧是明珠市金字塔顶端的豪门世家。
鲜有世家可与之匹敌。
昂昂昂昂。
李延昭发动兰博基尼。
他眸中光泽闪动。
从没有一刻,能像此刻般,让他如此斗志昂扬。
“明珠,沉寂太久了。”兰博基尼呼啸而出,李延昭心中如此呐喊道。
他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挖掘出此人的所有信息。
到那时,注定是场龙争虎斗。
“先生!”一声算不上悦耳的声音,把林洛从放飞的思绪中抽离出来。
眼前,面容姣好,气质也是上上之选的年轻女子,穿着一套职业套装,站在了林洛身前。
她上身穿着一件白色衬衣,外面套着黑色小西装,把她玲珑身段凸显得淋漓尽致。
一条包臀短裙,把她丰腴挺翘的美臀完美无瑕地包裹出来,更添了几分动人韵味。
一抹春色,给这喧嚣的酒吧间,平添了几分盎然生机。
她手中抱着一个精致的笔记薄,静静看着林洛,声音不卑不亢道:“你打碎的几个摆件,是我亲自去巴黎挑选回来的。不贵,但难找。我刚才帮您算了一下,共六千三百二十七元。零头抹掉,共六千元。请跟我去前台结算一下。”
“是……是……”蔡善连忙叫道:“又不是我们砸坏的,为什么我们赔?”
年轻女子看着林洛,说道:“但是是他打的人。”
“好,算我的。”林洛微笑答道。
“等等……”蔡善一手拉住林洛,看着盘着干练发型的酒吧间经理,连忙道:“我们是陈总的朋友,能不能打个折。”
“来这里消费的人,都是陈总的朋友!”酒吧间经理沉声道。
“我们真是朋友!”蔡善急了,提高声音道:“我们是复旦金融专业的学生,陈总还是我们学长呢。”
“复旦了不起吗?”酒吧间人群中,有人轻哼道:“青绣会馆是靠我们交大传播开的,要论这情分,交大比你们复旦深十倍。我们哪次砸坏了东西,不是原价赔偿?什么时候要过折扣。”
“就是!”有学生应和道:“你复旦在杨浦,跑来徐汇做啥?”
蔡善看着人群中,成群结队的交大学生,连忙乖乖闭上嘴。
他是学生,也是最能闹腾的学生,自然知道荷尔蒙乱分泌的学生不能惹。
林洛越来越觉得这女子有趣。
年纪不大,却执拗得很。
“陈阳还真会挑人。”林洛心中叹道。
“六千是吗?”林洛微笑道:“请问怎么称呼!”
“初见,符初见。”女子转身朝收银台走去。
“符初见。”林洛看着转身离去的女子,默念道:“人生若只如初见,符初见,这名字倒是挺有意境。”
“跟上。”符初见转身,冷冷扫了眼林洛道:“下次记住,酒可以喝,东西不能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