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两人训练有素地退下,军帐内便再次只剩下熏忆与阴辰魄二人。
“丫头,待会儿好生洗一下,看你累得,我可是会心疼的。”带着点诱哄的味道在里头,阴辰魄缓缓地牵引着熏忆往军帐内的床榻而去。
“嗯。”轻轻地应声,熏忆一副女儿家的娇羞,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身为女子,军营重地向来便是禁止入内的。而她竟因等不及见他一面而缠着尹末带她进来。想来,还真是有些雷人啊,都觉得不像以前的她了。他令她,真的改变好多……多得,连她自己都难以置信呐……
“今天怎么会想到来军营呢?没有睡觉吗?丫头白日里不是总是嗜睡的吗?这倒是奇了。”将熏忆小心翼翼地放到穿上,让她平躺着,阴辰魄并没有放开她的手,而是俯下身,将耳附到她的腹部,细细地聆听起来。
那儿,有一个小生命在孕育啊,有一个他与她的骨肉在生长萌芽啊。再过不久,他们,便可以有属于他们的孩子了。这,又怎不令他激动呢?以前一直便以为女人便如同衣服,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可真的爱上了,原来竟是这般欣喜若狂的感受啊。从来便不允许任何女人怀有自己的子嗣。可如今他的丫头怀孕了,突然便觉得——孩子,其实孕育一个他与她的孩子,感觉还真的是不错啊。
“呵呵,突然便觉得不怎么想睡了,估计是过了特殊时期了吧。”听到阴辰魄这一问,熏忆心中咯噔一声,警铃大作。拜托风清淋开些可以防止嗜睡毛病的药给她,也只是下策罢了。听他说此药会有些后遗症,这几日,果真还是在她的身上印证了。虽然不怎么觉得有睡意了,可身子却是不时地隐隐作痛起来。尤其是腹部,有时候更是痛如刀绞。不敢让风清淋看,担心他会劝诫她停止服用那药,她也只得瞒下了,暗地里默默地忍受着那钻心的疼痛。
“那还真是麻烦了,以后都不能看到丫头那可爱的睡颜了呢。”阴辰魄并不太在意。只是想着熏忆的话也有道理,毕竟身为男子,对这类事情并不是太清楚。而他那日与她戏言向他人讨教,也并未真正落实。而所谓的翻书寻求答案,也因为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变故而暂时搁浅了。
“谁说的啊?只要你每天早晨醒来,还不是照样能见到?”熏忆闭上眼,享受着他温柔地爱/抚着他与她的孩子的一幕。
“嗯,丫头所言甚是。”阴辰魄也不反驳,只是一双眼,却是闪耀着熠熠的光彩,“不过,丫头的这句话,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你想让我以后每一日都呆在你的身边,守着你醒来?”似笑非笑的语气,但若仔细听,却能听出其中蕴含着的无限郑重与认真。
“我才没……”本来还想着反驳的,毕竟心思被他一语道破,面子上总归是挂不住的,可刚想着说一大堆来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不知何故却突地改变了主意,“好,我承认,我真的很想每天一早醒来便看到你身边。”那嗜睡的习惯,让她错失了太多。日上三竿的醒转,都来不及看看他睡着的俊颜,都来不及再跟他说上几句小心的叮嘱。总觉得,彼此间错失的时间,真的是太多了。突然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担心哪一天,他们便这样在时间的交错之中错过了彼此。心,猛然间揪起,竟是那般强烈与疼痛。
“魄,你都忙了这么久了,这军营的事还没处理妥当吗?”每日里都早出晚归的,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内乱,他怎就花了那么多日的时间,竟还摆不平?这,可有点不像他了啊。
好想,替他分忧。可血流成河的惨剧,是她最为不愿见到的事。自小便喜欢看一些行军打仗的轶事,其中的兵法,也知晓甚多。尤其是这一次严鸩铭与阴辰魄彼此以五十里为界限,两相对峙。四周空旷,为偌大的草原。若有伏兵,只需要一眼,便可窥见。想要施以偷袭之计,则有些不易。而这一局势,竟出奇地与自己印象之中的一场战役相似。心中的一个计谋酝酿,却只是做着一个妻子该做的本分,只是等待着自己的良人,将一切摆平。
真的,不想卷入这异世的是是非非、纷纷扰扰。太多的血腥,让她不适。
“怎么?丫头想回王府了吗?如果丫头想快点回去,那为夫今日便将叛军悉数拿下。”口气,是睥睨天下的霸势,那份无与伦比的气势,浑然天成,体现在他的身上,竟是万千的光芒闪耀。这,便是阴辰魄。仅仅只是一句话,便可达到足以震撼人心的效果。
“你早已成竹在胸?”熏忆一愣,“既然如此,为什么迟迟不行动呢?”
“难得与丫头一起在这风景堪称俊美之地游玩,也该好好尽兴一番啊。若这般快便结束了战事,岂不是浪费了这大好的时机?”最重要的一点是,王府之中,有着一个更大的隐患,他不敢让她冒险。若这般带她回去,恐怕以她如今的力量,还难以承受即将要面对的诸多磨难啊。是以,思前想后,还是决定等孩子顺利诞下,再将她带回去吧。
“魄,马上结束这场战争好不好?我们回去好不好?突然,好想回去呢。”那个属于他与她的家啊,竟已那般长时间未曾回去了呢,真的,好想啊。还有那王府里的诸多与自己平日相与不错的人,还有自己在这个朝代名义上的亲人。突然便想起了熏烈,她的父亲。出使胡韩国却正巧碰到这般事,还真是为难他了。上一次偷听几个女婢碎嘴才得知他竟被棱翊扣在了胡韩国内。现在他也该是回到家了吧?还有飘零,现在又是怎样一番情景呢?云兮……至今为止,应该还是维持着与阴易封表象的恩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