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竟真的是自己一心想要得到的东西。
“左将军,可还满意?”莫寒笑问,言行之间,依旧保持着身为千冥公子该有的那一派优雅。但那深不见底的眸,却泄露了他的深沉。
“嗯,”轻轻一字,左昊鹰算是回答了,但似乎又觉得不够,忙加了一句,“你说吧,什么条件,能办到的,左某定当相助。”眼见这原本便唾手可得之物,左昊鹰又怎不心动?他心知这千冥公子也不是吃素的,怎会这般将东西拿出来交给他,定是做了一番准备的。在他的地盘上,他也不敢轻举妄动。是以,为了这东西,他也只能委屈一番,看看他究竟想提什么条件。若是不过分,他自然也可以不计较,满足于他。
“呵,既然左将军都这样说了,那本公子也斗胆请左将军帮个小忙。”顿了一下,莫寒接下来的声音,带着狠戾的怨愤,“待将军一举攻下松城,只希望将军能割下绝杀王爷阴辰魄的头颅,将其献给本公子。”一句话,说得是掷地有声,可听在人的耳中,却有些惊心动魄。
“你想要绝杀王爷的命?”这,对于左昊鹰而言,似乎是有些难度了。尽管他随时做好了拿下松城,进而一举攻入辰凌国的准备,可对于阴辰魄,他始终是不敢过于轻敌。毕竟“绝杀”的名声,不是浪得虚名。取他的首级,也不是一件易事。
“正是。”言笑晏晏,莫寒的眸中,一抹杀机一闪而逝。
与此同时,松城军营主帐内。
床榻之上,熏忆静静地躺着。此刻,那原本倾城的面容只余一片苍白。憔悴的神色,使人心怜。她,就这般安静地躺在其上,给人一种死寂的气息。
而床榻旁,原先那三名地宫之内的御医早已不知何时被转移到了军营,正细细地探讨着什么。
终究,阴辰魄还是担心拖延时间,而自己亲自将人送到了军营。只不过不巧的是,风清淋又神秘地失踪了。这一次,又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再现身了。虽然军营之内不乏军医,但都只是治疗一些小伤,阴辰魄不甚放心。所幸还有那被他千挑万选的三名御医还被他留在军营之中。故,他马上命人将他们带来。
其实熏忆所受的只不过是皮外伤罢了,伤口在肩部,且阴辰魄在当时及时收手,并不甚严重。可又觉得有丝奇怪,王妃的脉象有丝异样,隐隐地伴随着胎动,若隐若现。可由于王妃身怀有孕,又不好进一步探知。虽说他们都认为这只不过是寻常的怀孕必有的症状,而王妃也只不过是极其不幸地正好碰上了。但见自家王爷如此担忧,他们又觉得若给出这么一个答案,许会得到王爷的大发雷霆。故迟疑着,纷纷不敢上报。
“王爷,王妃只不过是皮外伤,您先前便已为其止血,再加之以臣等配制的药。相信王妃不久便可醒转。”最终,还是资历最深的李御医首当其冲。这李御医对熏忆是极有好感的,上一次若不是她及时醒来,恐怕他与另外两名御医的性命,早已不知在何方了。不过,他却有些不解。这王妃身子怎么总是这般柔弱,只不过是一般的伤害,竟也严重到昏迷不醒呢?难道是他刚刚从她脉象之中诊断到的那丝异常在作怪?可这毕竟也只是猜想罢了,他也不敢轻易说出口。毕竟一旦出口,即使他不被问罪,王爷也会问罪另外两位。那么,便索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好,你们下去吧。”终于,凝聚在阴辰魄眉间的忧愁一点点淡去。听到熏忆没什么事了的时候,那愁云惨雾,竟如云烟,纷纷淡化。这才知晓,她对他的重要,远远不及他的猜想。
只不过……
她呢?
犹记得他举剑直指莫寒之际她的温言求情。
犹记得那千钧一发之际,她不顾自身安危奋力拦阻。
犹记得她受伤不支之际,她依旧求他不要杀他。
所有的举止,竟都只是为了一个目的,那便是——誓死维护莫寒。
她的举动,无疑是对他的挑衅,更是对他的一种无言的背叛。
为了别的男人挡那一剑,为了别的男人向他求情。
他阴辰魄,还没有沦落到让自己的女人这般心心念念到其他男人而毫无反应、毫不动怒的地步!他可不是神!他是个男人,一个会因为自己的女人而动怒的男人!一个会因为自己的女人的背叛而气血攻心的男人!
在床前站定,他刚想伸手抚触熏忆的发丝,却听到了熏忆低低的呓语。动作,嘎然而止,他的身子,也猛然间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