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爽的笑贯穿整个军帐,空气之中,仿佛还流动着一抹计谋即将得逞的诡魅。只不过所有的人,似乎都将那早已与辰凌国签订的议和条约抛诸了脑后,亦或者说,是根本不屑于遵守那份条约。
“不过这次可多倚仗了左将军做出的明智决断。这幅有关松城的军事战略图,还真是不可或缺。明天,可就是它大派用场的时候了。”
“他阴易封再有能耐,他阴辰魄再有治军之策,如今他们的所有机密都通过这张图纸一一显露在我们面前,看他们还能成什么气候!”语气之中的自得与骄傲甚重。
“对,若这一战我们赢了,那左将军可是功不可没的第一人啊。”原以为大汗派景然远带兵出征莱昂国是想杀杀左昊鹰的锐气,却不曾想,是将盗取松城军事战略图这般重要的事交给他去办理了。而且这一次,大汗依旧让他位居他们这般老将领之上。看来大汗对左昊鹰的倚重,不是一般的深呐。
“诸位将军严重了,左某不才,不敢当,不敢当。”发现自己被指名了,一身戎装,器宇不凡的左昊鹰忙谦虚一番。只不过双眼,却略显忧虑地扫过帐外那暗沉的天。大汗说出去走走,可到现在还未归来,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呢?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什么岔子,那一切便都功亏一篑了。
离营帐不远处的空地,褪下了明黄衣袍,取而代之的是一袭飒爽的戎装。此刻的棱翊,浑身上下除却那抹冷硬与霸气,更多的却是那淡淡的忧愁。那止不尽的忧愁啊,谁人知?又有何人可解?身后,咋哈默默地侍立。
晚风过处,那林间的树莎莎而动,更有那飞禽不时传来莫名的吼声,竟有几分恐怖与骇人。
站定,棱翊只是远眺着。前方,距离这儿三十里,便是松城啊。那里,有他的忆儿,有他专属的忆儿啊……他的忆儿,如今,可好?
终于,他想明白了,想了好多,却也想了好久。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该死啊!怎么就因为从忆卿宫中传出去的闲言碎语,便要这般纠缠着,迟迟不做决定呢。早知如此,他便不能再犹豫,这样的话,他的忆儿,恐怕如今也该在他的身边了。
本就是无月的天,只是因着那繁星的点缀而透露出点点的光亮。而远方,倏忽间闪现十几个小点,只不过片刻,便已来到了棱翊的面前,屈膝跪下。
“大汗,属下等办事不力,并不曾找到王妃。”
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棱翊状似漫不经心地道:“也难为你们了,偌大的军营没有被阴辰魄的人发现已算是不错。至于王妃,既然是天意如此,也不能强求了,你们也不必再去搜寻了。”
“大汗能如此想实在是太好了。”其中一个黑衣人听到棱翊的话,立马一阵感慨。身为大汗的下属,他多多少少还算是尽忠的,可这一次因着他们的大哥改而投在了其他人的手下,他们也不得不阳奉阴违地背叛了大汗。俗话说,食君之禄,分君之忧,他可不希望因为这一次的事而对大汗有所伤害。
岂料,他的这句话还没说完,便受到了一个凌厉的眼神狠狠瞪视,那意思是警告他说了不该说的话。
见此,他赶忙噤声,头低得愈发与地面相近起来。
“哼,有这般言论,还敢说有尽心寻找王妃吗?孤还真是小看了你们,居然敢背叛孤!”原本幽深的眼神一点点地变得嗜血起来,那好看的眸子在暗夜之中散发着无尽的狠戾,“一鸣,别告诉孤,这便是你报恩的方式!”目光,直直射向跪在地面之上跪着的佩戴着翡翠玲珑玉的黑衣人。
一鸣,辰凌国帝王阴易封的贴身护卫,武功本就是因为要保护阴易封而从阴辰魄处习得,以他的天资,已将其学得个**不离十了,完全将阴辰魄亲手训练出来的暗卫给比了下去。这一次,又有一鸣亲自训练这一批人,带着他们潜入松城军营寻找熏忆,是以能够轻松地力敌阴辰魄的暗卫。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人心,更是难算。
“一鸣,如果你说实话,那与孤之间的种种,今日便一刀了断,从此后孤再不干涉你的一举一动。如若不然,孤定然以十倍百倍的手段在你的身上实验一下,让你尝尝什么是真正的生不如死!”话已经放下,棱翊静心地等待着,英俊的面庞之上,隐匿着种种的情绪。一个消息换一条欠下的命,这笔交易,他等待着他自己做出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