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如果我调查地没错的话,从小到大,他可是没有少虐待你。而且……对于你而言,他似乎可以算得上是你的杀母仇人了吧?”玄聿自然明白她口中所说,心中也早就知晓了她定然会为他求情。却是怎么都想不到,他究竟是怎样办到的。她,难道有什么弱点掌握在他的手中?
剑眉一蹙,睁开眼的同时,望进那一汪纯粹自然的黑泉。
里头,没有丝毫的杂质可言,甚至可以说满是耀眼的星光,惹人怜惜。
“我只求你放过他,其余的,请你不要问了。”望向他的眼满是诚恳,丁飘零眼神灼灼,手拽着他的衣袖,紧紧。仿佛怕一松开,他便会将她甩远。而那个要求,也便被他毫不犹豫地否决。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了?放着到手的好处不要,你认为我这个商人,是作假的吗?”玄聿任由她拽着,伸出两根手指,托起她的下颌,满含兴味地对视着。
“我……”为什么?她又怎会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呢?可是当真让她什么都不做,任由娘亲的牌位被毁,任由娘亲在死后还不超生吗?她可以不顾及那个瞎眼的男人,但她却不得不顾及娘亲。
“给我个理由,或许我可以考虑看看……”一个俯首,将那冰冷的薄唇覆在那柔软的樱唇上,玄聿一点一点地啮啃起来。
“我……我……我是你的娘子……”有些模模糊糊的声音传出,丁飘零终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说出这么个蹩脚的理由。
一个娘子求自己的夫君办点事,应该,不为过吧?
“呵……那请问娘子,你可有尽过为人娘子该有的责任?”
“额……”这摆明了就是存心刁难!丁飘零有些生气地狠狠咬了一下他不规矩的舌,当他退出之际,也不甘示弱地开口,“那敢问相公,你有履行过你身为人夫的责任和义务吗?”
只是说她,他怎不自我反省呢?
玄聿望了她一眼,也不生气,只是继续将唇覆在其上,舌,也在下一瞬窜入,疯狂地在她的口腔中翻搅起来。
“那么,为夫期待娘子的表现……当然,还有一个小小的条件,希望娘子能够配合……”
意思,不言而喻。答应,却别有要求。
仲夏,竟似即将走向尾声,风只不过稍微吹动,便有那绿色的落叶迎风起舞,欣然而动。更兼之以那幽幽的异香扑鼻,黑色的曼陀罗,那绝望与复仇之花,竟带动着血腥般的妖冶色彩,间或有花瓣缱绻于空中,似死神的号召,惊人心魄。
夕阳的余辉下,是一抹拉长的倩影,寂寞,孤然。
一袭素色的衣衫,面上是一抹淡然与愁苦,丁飘零任由长发调皮地将她的面庞染上一份暗影,拂动在面上,带来几许骚动的痒意。
手中,是一把偌大的扫帚,泛黄的颜色,稀稀落落地掉落里头的苍老竹枝。一边使劲清扫着路面,可另一边,这扫帚在地面之上划下一道弧度的同时,却不免掉几根竹枝,一个劲地与她做着对。
忙活了一下午,直起腰,抬眼望向四周,却发现到头来,也只不过清扫了这小小的一片。
而净冥轩,这般庞大的居所,对于她而言,想要完成任务,简直是天方夜谭。恐怕今晚,又得被罚不准用饭了吧?
淡淡地扫视了一眼,复又埋头,命自己忙碌起来……
时间一晃,竟已过了半月有余。自从那一日,便再也不曾见到过玄聿。从玄府的奴仆口中探听得到他似乎是被一桩巨大的买卖缠身,每日里早出晚归,有时根本就睡在了商铺之中。不过也有好些丫鬟传出他每日里流连烟花柳巷,根本就是夜不归宿,竟连玄府的大门,都不曾回过一趟。
孰是孰非,丁飘零没有见到玄聿的面,也没有亲自验证,自然是无法知晓。只不过听得那些丫鬟的言论,心中的苦涩,竟是止不住的蔓延。
这,便是她所嫁的夫君。
她一心以为的良人……
那日,自马车中对话,回到玄府,玄聿便将她交给府中的一个有些资历的老嬷嬷管束。他,想要的,只是一个仆,可有可无的仆,而所谓的妻子,自然也是可有可无。既然圣旨下了,那么他便奉旨成婚。只不过,婚后,便随他高兴,她,无权过问。
“李嬷嬷是宫里的老嬷嬷,是魄见我不习惯,专门从宫中调过来打理我的饮食起居的。魄你应该不陌生吧?这门亲事,还是他和我的好嫂子一手撮合的呢。”冷意划过眼角,玄聿继续言道,“以后你便跟着李嬷嬷好好学学这府里头的规矩。凡是她吩咐的,如果不照做,那我也就收回之前的承诺。”
“还有,那份妻子的义务,我随时会来取,你最好做下准备。”最后一句,是他附在她耳畔轻言的。明明是这般重要的话语,可从他的口中溢出,竟是变得万般的玩味,只余下千般嘲讽,折磨着她的心。说罢,大步而去。
而她,与那位被唤作李嬷嬷的人两两对立。
“既然是公子吩咐的,老奴自然是不客气地使唤了。在老奴手下,没有夫人,一律一视同仁。所以从此刻起,你便是丫鬟。那便从府中最低等的五等丫鬟做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