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姑催母亲快睡,道:“娘,什么事这要紧,明天谈不行。”
母亲执意要秀姑带小弟小妹去睡,她要留下与黑子好好谈下。
火盆边只剩下娘与黑子,娘挨着黑子坐下,摸着儿子的头说:“黑子,你与红菱的事是成不了的。红菱虽是个好姑娘,可你姑爷与姑妈是不会让这个宝贝女儿嫁到我们这湖里来受罪的。何况又是回头亲!唉,儿子,命中只有八分,走遍天下不满升啊。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免得日后伤心。”
黑子不耐烦,道:“娘,不谈这事,我都烦死了。红菱马上就要与青蒿定亲了,好好的一个姑娘嫁给一个混蛋您说我不气吗。”
“叶青蒿有钱,你姑父喜欢怎么样啊,你呀就死了那份心啊,红菱再怎么样也不会跟你的。”母亲还告诉黑子,“叶家发的这快,是仗他远房的叔祖公叶开霸的势力发的。这老鬼是土匪出生,那年与县里一个当官的县老爷好上了,肯定那县老爷收了好多他的不义之财,后来一变又成了县的一个捕快头头。后来回乡成立了土匪队伍,成了横行乡里的恶霸,以后又与军队告上了领了一支队伍。现在老了,要把这职位传给了他儿子,他可以在家当太上皇。可他儿子不干,情愿在老家当个乡长也不去部队,叶青蒿爹就是老鬼叫回去帮他那个不中用的儿子的。”
黑子告诉母亲,“这些都听别人说过,还知道叶开霸结发妻子生的儿子就是这湖边乡的乡长,为人比他爹阴,是个笑面虎,人们都怕他、恨他。青蒿的爹爹也不是东西,原先叶开霸没发迹时家产被这老家伙霸占了,全家还被赶到了白浪湖。现在叶开霸的儿子为了自己的势力要他们回老家,他就带全家回了叶家庄。回去后舔叶开霸的儿子的屁股,当了个乡里的团练队长。狗仗人势,那青蒿小子仗他老头手上的抢,变得油嘴滑舌,是叶家庄的一个小霸王了。这家伙一天到晚游手好闲,只怕红菱到他家吃苦头。”
母亲叹口气,道:“这是命里注定了的,何况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哪个不想攀上一个好人家,谁又想把姑娘往苦窝里送呢。再说,红菱又俊又俏,会得到叶家上下喜欢的,到时也会把你黑子哥给忘了的。忍得一时之气,免了百日之忧。”
黑子道:“那个青蒿不是个东西,先把别朱家的女儿朱晓梅给糟蹋了,后把别人给休了。现在又打红菱的心思,姑妈也是,怎么把个黄花闺女嫁给个结了婚的人?”
母亲道:“这只怪你姑父,他是个一家之主,你姑妈能不听他的。只是叶青蒿结过婚,这点对红菱来说不好听。听说叶家娶那朱家姑娘时只说是纳妾,看来他家已做好了娶正房的打算的。”随之,黑子娘不愿再说什么了,就催黑子去睡。
黑子不肯去睡,母亲摇了摇头就进房去了。
黑子坐在火盆旁,火苗逐渐熄灭着,但他对红菱的思念觉越来越强,近八年的厮守,那亲热的一幕幕不断的在眼前出现。然而那都是过去,他哭了,是默默地,他仰头长叹了一口气,猛地站起踩灭了盆中剩下的点点火星,然后拉开大门,看着冰封的湖面,让寒风吹着他。他想着好多往事,真是好快呀,这些美好的往事真的成了记忆、以往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