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哲辉没觉得有异,对面坐着的钟倩,却是满心感动。虽说白血病是造血功能障碍引起的,不具有传染性。但知道她患了白血病的人,哪个见了她不像见了鬼一样?
“没什么想不开的。”
张哲辉掐灭烟蒂,“你知道嘛!前几天我和你一样,也想去自杀,事实上,我也正准备这么干。”
“嗯?为什么啊?”
钟倩挺好奇,男人自寻短见的事情,真不多见。
张哲辉提起酒瓶,“来,走个。”
两人又干了大半瓶,张哲辉不急不缓,脸上没太大变化,像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你爷爷应该给你说我是玩古董的吧?就在三天前,我跟了一年的师父,从老家找来两个远方亲戚,把他以前花重金买的一个赝品,设计以五十万的价格,转让给我。”
张哲辉自嘲的笑了笑。“我一个乡下穷小子,为了买这个赝品,让爹妈朝亲戚借了十五万,又把爹妈攒了一辈子的棺材板,也拿过来买下这个赝品。亏自己还煞笔笔的幻想着过年回家给老人家在县城买一套房子,以为转手卖出去能赚个千八百万的,找个漂漂亮亮的女孩儿,结婚生子,这辈子也就这么过去了。”
火锅店里,两人如同多年的知己般,相互倾诉着人生旅途中,多般的不易。正是钟倩善意的一举,让张哲辉免遭残害。
两人吃火锅喝酒时,古玩街已经闹翻了天,几帮人,手持刀棍,极为嚣张跋扈。在古玩街整整找了两个多小时,确定张哲辉不在古玩街之后,留下眼线,扬长而去。
张哲辉很少喝酒,他必须随时保持脑袋清醒,才有精神考究古玩。钟倩经常买醉,酒量比张哲辉好多了。
桌子底下,整整两箱啤酒,被他们干掉了一箱半。
意外的喝醉的是钟倩,她趴在桌子上,喃喃梦呓。
张哲辉的情况要好上不少,喝了七八瓶,也只是觉得脑袋比较重,昏昏沉沉,泛着迷糊。“倩倩,起来了,我们回家吧!”张哲辉结了账,一下又去了好几百,他拽着钟倩肋下,将她反过身背了起来。
“嗯!”
张哲辉背着钟倩出来店,冷风侵袭,趴在张哲辉背上的钟倩,稍微清醒一些,她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声若蚊蝇,呢喃道。“不回去,不能回去,我们去宾馆住吧。林章肯定叫人在家门口等你,我不要你受到伤害。”
钟倩太了解林章了,这种二世子,她见得多了。
感受着后背钟倩的体温,张哲辉很是感动,醉成这样了,还惦记着自己。
这么善良的女孩儿,为什么命运如此坎坷。
阵阵晚风如刀子般刮过张哲辉的脸颊。林章二字,如同一盆冰水,从他头上浇灌下来,冻的人骨头都要裂了。
张哲辉清醒不少,钟老家是不能回去了,至少短时间之内,不能回去。
这么晚,钟倩又醉成这样,只能去宾馆了。
张哲辉就近找了一家宾馆,在前台胖子猥琐的目光中,张哲辉背着钟倩上了楼。他开了两间房,是背着个大美人,可张哲辉心里半点杂念都没有。林章的事儿,压在他心头,像一块大石头,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钟倩这么善良,纯洁,犹如出污泥而不染的莲花,令人难以升起半点杂念。她得了白血病,宁愿命都不要了,也不跟一个富家子弟处对象。
张哲辉甚至感觉她不应该呆在人世间,她是天上的仙女,一点也不像大都市里爱慕虚荣的女孩儿。钟倩卷缩着身子,躺在床上无助的摸样,像只受伤的流浪猫,躺在阳光下的角落里,独自一人舔着伤口,无人问津。
“呼!”
张哲辉吐出一口气,细细打量着酣睡如猪的钟倩。
真的好美。
就是脸太白了,给人病态感。
这么漂亮,又心地善良的女人,居然得了白血病,上天真是不公,希望她能早点痊愈吧!
张哲辉屈膝半蹲,抱着钟倩的腿,帮她脱了鞋子,袜子。
谁要是娶了她,做梦都能偷笑。哎!只可惜,自己没那好命。明天打听下林章的背景,如果连钱志高也没办法罩着他话,还是尽快离开这里为好。
只要造世鼎能感知到能量,去哪儿都能赚到钱。
“别走。”
张哲辉转过身,正准备离开。一只小手搭上他的手臂,紧紧拽着。“不要离开我,做我朋友好吗?”
做我朋友好吗?
听这话,跟小孩子嘴里说出来的一样,张哲辉却明白朋友对钟倩的含义。
钟倩使劲一拽,力气不小,张哲辉没有戒备,一不小心,向后仰倒了下来。压在钟倩身上,她双眼闭着,嘟着嘴,葱葱玉手摸着胸口,不满的呢喃着。“哎哟!人家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