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三节棍牺牲了,但她所做的抵抗并非没有效果。冰炎龙竟因此改变了航向,飞向了另一处,原以为这条冰炎龙会狠狠地撞在墙上化作冰霜,可事实上,它却绕开障碍钻入了另一条通道,反而更像是锁定了另一个目标。
“不好,寄琴在那边!”延发出一声惊呼,从他的脖子断层上突然伸出一只手臂,毫无迟疑的挖下自己一粒眼珠,甩手扔在面前变成了一个与众不同的黑洞,这个黑洞竟可以看到另一边的景象:寄琴正在某处不安的来回踱步。
她一定是在担心这边发生的一切吧,延的人头就这样跳进了眼珠形成的未知境界,柳笑也顾不得这奇异的黑洞究竟是阴谋还是陷阱,一个健步跟着跳了进去。
“砰!”火焰冰炎龙稳稳的将延的人头吞入口中,延的头颅在冰霜中灿烂的燃烧着,挣扎着,那高涨的火焰似乎找到了这世上最好的燃料。“弘方……”寄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捂住嘴,呆坐在一旁。
追来的柳笑被困在了延的眼珠中,他不断的用罗刹裂踢撞着深灰色的结界壁,每一次却只出现了极少的裂纹。
“呵呵,是你赢了,使冰的小子。”延的整张脸都被烧黑了,他消瘦的脸上那些焦黑色的肉块簌簌剥落:“请替我照顾好寄琴……即使我不说,我相信你会那样做的,因为你是个极善的人,跟以前的我一样。我曾经也想过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呵呵,还是坏人更适合我吧,那女人的火烧得我好痛啊,真想死在爱的人手里……”
“噗通!”
“你干什么!寄琴!快放手!”延张大极度萎缩的嘴,歇斯底里的喊道。回过神的寄琴居然将燃着熊熊烈火的延的头颅拥入了怀中,凶猛的火焰迅速蔓延至寄琴全身。
“快放开他!你会死的寄琴姐!快放手啊!”柳笑疯狂的踢打着由延眼珠形成的结界,但很可惜,这是他遇到过最强的结界。
“弘方,你欠别人的,就让我们一起还吧。谁让我,那么爱你呢。”寄琴逐渐变的通红的手臂抚摸着弘方焦黑的脸旁。
“啊……咔……”此时的延已经再也说不出完整的话了,柳笑在他空洞的眼窝里看到了点点星光,原来那个不可一世的灵尊也有眼泪。
火势越来越来大,葡桃送给她的衣服已经被烧的不成样子了,寄琴转过渐渐变黑的脸,微笑着对柳笑说:“柳先生……好像该说的早就说过了,替我谢谢各位朋友吧也要为我的不辞而别向他们道歉,其实很想看看自己七老八十的样子,哈哈……咳,好难受。死,真的是一件很需要勇气的事呢……”寄琴将死去的弘方头颅紧紧拥入怀中,无情的火焰带走了她身体里的所有水分,她的身体伴着类似的烤肉噼啪声响开始萎缩变形。
从膝盖传来的冰冷在心里化作漫天凄凉,柳笑跪在凝结的冰面上,呆呆的望着眼前的那尊漆黑的“雕塑”。延的眼珠结界,随着延的死去化成了灰烬。这些黑色的粉尘飘进了柳笑的眼睛,它们没做停歇,很快开始讲述起那个男人的故事。
凌弘方,芸南红药集团董事之子,可算得上是标准的富二代。虽然如此,但这个英俊的男子却与娇生惯养的少爷完全不同,他秉性善良,助人为乐,生活检点。他用金钱和名望帮助过许多人,他也终于在大学里收获了他的第一份,也是唯一的一份爱情。一旦认定一个人,这辈子都不会再改变,这是他与生俱来的倔强。但很遗憾,因他患有先天不孕不育症,被寄琴的父母强行拆散了这段姻缘。
为此凌弘方大受打击,但他从未放弃过寻找治愈的办法,也可以说他从未放弃过与寄琴复婚的想法。他优良的性格很大一部分是遗传自他的父母,芸南红药集团的两位董事长:凌俊,曹远芳。在成立红药集团的第一年,他们便诞下了爱的结晶。这个孩子的名字里包含了两人的名字与集团品牌。
芸南红药以救人为本的宗旨,获得了广大患者的信赖,该集团生产的各类药物销量常年盘踞在全国第一的位置。凌俊与曹远芳夫妇也凭借对疑难杂症的钻研理解,研制出许多神奇的特效药,救下了许多人。
许多癌症患者听闻他们至高的制药能力,对自己即将终结的命运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纷纷向他们求助,希望他们能给这个可怜的群体,研制出些相关的药物。但凌曹夫妇却对这些生的渴望无能为力。
棱伽病毒原本是凌俊与曹远芳花了十年时间研制的抗癌药,原名为凌佳抑癌,凌佳抑癌成功抑制癌细胞扩散之后,凌俊夫妇被这胜利的喜悦冲昏了头脑,他们迫不及待的将凌佳抑癌药片成批生产,药片很快被全国各地的癌症患者抢购一空,甚至还有很多未患癌症的正常人,也以防患于未然的心态购买并服用了凌佳抑癌药片。
凌佳抑癌虽然有抗癌奇效,没想到,凌俊夫妇却忽略了它剧烈的、无法侦测到的毒性。两天后,凌佳抑癌成了48小时内完全致命的棱伽病毒。他们被冠以造卖假药致多人死亡的罪名,被判死刑。
不仅在阳间被判了死刑,他们死后又被打入了无间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凌弘方此时已成为地狱十八级炼狱刑警代号延,他曾向阎王请求以他炼狱刑警的身份和积下的功德抵消父母的罪过,却缕缕遭拒。
明明救了一辈子的人,却落得个身败名列永世不得超生的下场,佛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句话在延的一家身上却是完全相反的应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