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时,皮场庙没有真皮版稻草人还好,真有的还真就是继任官员的噩梦,当然,不怕噩梦心存侥幸的也大有人在。
洪武一朝,皮场庙确实轰动一时,为官员所惧怕,为百姓所津津乐道。
但是也仅仅在洪武朝,毕竟他的子孙不是个个都这么生猛,没有他对贪污妄法的迫害感同身受,也不是个个对贪墨官员这么痛恨。
皇位更迭到嘉靖朝,官做到嘉靖朝,朱元璋的制度很多名存实亡,贪墨成风,**成风,一窝蜂组团贪污妄法成风,朱元璋留下的皮场庙就形同虚设不说还硌着很多官员的心了。
皮场庙虽然荒废,但是破嗒噜嗉的戳在威严庄重的衙门旁边总看着不搭,想想从前里面的真皮版稻草人心里也是不舒服,祖宗的遗留不照搬可以,但是谁也没胆量公然泯灭拆毁,怎么办?
皮场庙不能搬就搬衙门,理由费费心可以有的,折子上奏上下打点可以行得通,所以,衙门挪了更大更气派的地方,皮场庙破还在故地成了历史的笑柄和讽刺。
熊渝就在这么一个被衙门和历史同时抛弃的皮场庙跟前。
周遭没有富贵家声,乌漆麻黑的雨夜更显破败不堪,放眼繁华京城,皮场庙的荒凉好像是这个朝代的内核。
熊渝确定陆儒臣就在皮场庙里面。
熊渝没有飞檐走壁,因为用不着,皮场庙的门早没了,屋顶都露了天了,不用那么费劲。
熊渝悄悄往里潜,以他的谨慎应该想到废弃的皮场庙总会有个把无家可归的乞丐流浪儿蹭住的。
但是,漏洞百出的皮场庙安静的异常。
人急失智,熊渝根本没察觉诡异。
皮场庙里荒草从青砖缝里长出来,一丛丛的都有半人高,赶着青石铺就的地方一大片没有,乱瓦朽木其间。
熊渝猫腰,刚潜进院子中央的一丛蒿草下,只听耳边一个响亮的响指过后,嗖嗖!十余支火把破空结网,遍插他的前后左右。
熊渝瞬间不能遁形,突跳的火把斜插入砖缝,火光闪耀,熊渝**的傻在中央如瓮中鱼。
熊渝的最快反应就是亮剑,他亮剑堪称神速,但是亮剑再快也就是斩断几支横飞的火把而已,亮剑之际耳听目见人影呼呼衣袂穿风,房上房下应该有人的位置都有人了。
熊渝知道入套了,他定神四望,奇怪,人影不少,看身手都不是一般角色,怎么没有乱箭齐发群起而攻之,这倒让熊渝费解。
因为,在屋角的领头老大并不知道这么心急火燎赶来填坑的是熊渝。
现在他看见了,看见了第一个动作就是摘下来刚刚带上的头套,惊喜的看着下面的熊渝,呵呵呵笑了起来。
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真是渴了水来饿了饭来,想嘛嘛来。
吕不同心里爽!
而这时熊渝也拧了身子发现他了,光亮离他近离那个人远,要是陌生人很难看清居高临下的人,但是熊渝眼力奇好,再加上对这人印象深刻,一眼认出了吕不同。
这个坑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啊!
陆儒臣也认出了熊渝。
“是你?”旁边的陆儒臣惊讶出声。
熊渝这才发现吕不同身旁这个带头套的声音是陆儒臣,果然是陆儒臣,刚才人影乱窜他没辨别出来。
仇恨把熊渝一下子点燃了,恐惧不再是恐惧,熊渝速度进入忘我杀伐状态。
“陆儒臣!果然是你!”熊渝甚至都没细想陆儒臣在吕不同身边的来由,这种披着人皮的人渣出现在吕不同身边也没什么好诧异的,暗河的杀手打手都是收买的江湖亡命人士。
彼此都是惊喜!
这下吕不同倒奇怪了,他把脸扭向陆儒臣,陆儒臣赶紧说:“这小子是我九道山庄卖出去的奴隶,不知道怎么在这儿?”
陆儒臣的诧异还有熊渝明显不再是当初的熊渝,跟追自己的身手和刚才亮剑的速度,让他不能相信眼前的是那个卖掉的奴隶。
但是千真万确!
“你确定?”这回纳闷的是吕不同了,九道山庄卖出的奴隶都这般人物,不是,你陆儒臣绕弯子给自己脸上贴金呢!
“千真万确!”陆儒臣心绪复杂的回答,他眼睛看向熊渝时心里咯噔一下,熊渝的眼神能杀人了:“您是要死要活的”。
“能要活的要活的,实在不行死的也成,这小子今晚无论如何不能再逃脱。”吕不同恶狠狠的说着眼睛四处搜索,他可是知道刚刚不久有个高手在右耳眼皮底下捞走了熊渝。
前车之鉴,他可不能步右耳后尘,丢不起这人!
很快吕不同就让人布控外围。
至于熊渝他想试试陆儒臣的斤两,门下走狗也得根据本事定个三六九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