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渝?你是不是熊渝?”熊渝的表情让满脸的络腮胡子给混肴了,中元不确定起来,熊渝的大脚被他死死抱着,熊渝石化了这个抬腿的动作,满脑子天雷地火蔓延无当。
可岚?他说的是可岚!
“你说什么?可岚?”熊渝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出一句话,他就让中元抱着他的脚他蹲下来,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了:“中元!你再说一遍,可岚?”
中元放开了熊渝的脚,伸手就把熊渝的左嘴唇上的胡子揪掉了:“熊渝!熊渝!真是你!谢天谢地!真是你!”
“你快说!”熊渝忽然大吼了一声,青筋暴露的揪着中元的交领子,中元的鼻子对着熊渝的鼻子,两人粗重的呼吸互喷。
“大舅巴结一个锦衣卫大官,要把可岚送给……”
“可岚没死,可岚没死!”熊渝揪着中元直晃荡,中元无骨玩偶一样不由自主:“没没,熊渝!熊渝!你先松手,咱先不说这个,不说这个。”
熊渝猛然松了手霍然起身,脸都紫茄子了:“陆儒臣!这个禽兽不如的老畜生,居然无耻到这种地步。”
蹲了个大屁股蹲的中元良心发现一样爬起来附和熊渝:“大舅他真不是人,他根本不管可岚的死活。”
熊渝也讨厌中元这副德行,甩手推开中元拉扯的胳膊抬腿踹门,忽然他停住了:“快说,瑶台苑在哪儿?”
“我跟你去!”中元人模狗样的来了硬气,抱着撕裂的前袍开门领路。
为了节省时间,熊渝也懒得跟他废话。
这一路中元嘴巴嘚啵嘚啵没完,熊渝不接茬不打断,脑子里山呼海啸接纳过滤这些信息,脑子里现在没别的满脑子可岚的样子,那种激动焦急担忧还有汹汹的恨意纠缠一起,让熊渝喘不过气来。
手在抖心在颤,一股子火气奇经八脉游走,暴戾充斥了眼神,熊渝这一刻就想杀人,把陆儒臣杀一百遍一千遍,将他碎尸万段方解心头之恨。
熊渝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
瑶台苑却原来是一处仿苏州园林的园子,也是锦衣卫千户葛伟庭的外宅。
中元领着熊渝走的是瑶台苑的后门,后门紧锁,看铜钉门环荡悠不止,后门是才关上的,东面一面的翠竹婆娑探出墙外。
中元白搭,干嘛嘛不行,熊渝让他把风也很不放心,熊定口气阴着脸吩咐屁股后头捋胳膊挽袖子的中元:“你去弄个马车什么的在附近,机灵点儿,在附近等着就行,还有准备些用的吃的!”
中元这才发现熊渝非以前的愣小子熊渝了,他点头要走,忽然又站住,回身一脸苦瓜相。
熊渝从怀里摸出仅有的几张银票,他没有带银子的习惯,这还是心细的梅棋塞给他的,没想到真派上了大用场。
中元一脸欣喜的接过银票,连声嘱咐熊渝小心些,赶紧走了。
瑶台苑东墙是个僻静的小胡同,前后一眼望到头没人,胡同东边也是个大户人家的园子,大晌午的也不知哪来的闲情雅致,丝竹之声断断续续不绝于耳。
熊渝撩袍掖在腰间,纵身扳着墙头身体横了上去,整个人横在墙头借着婆娑的竹叶遮蔽慢慢往里面探眼。
沿东墙是一片才长成的竹林,半圆形的竹林围绕着一个荷塘,碧荷铺满了水面,曲廊流水盆栽花争艳,水榭纱帘飘曼,有人在喝酒。
三五十人的锦衣卫校尉沿廊或坐或站都吊儿郎当的碰膀子闲聊,倒是五六个劲装的彪形大汉虎虎生威的在水榭外面挺立,倒背的阔背大环刀锋芒毕现。
熊渝一眼就分清了公服的是葛伟庭的属下和劲装大汉是他的私人武装。
私人武装都是招揽江湖高手,能打能拼比锦衣卫的身手都要好,锦衣卫世袭的多,刑讯捕杀埋线各有分工,虽然不乏专业性很强的高手,但是整体良莠不齐,真材实料的也是屈指可数。
人不是很多,却很集中,都在水榭附近,熊渝看见一对丫鬟嬷嬷端着洗漱一应用品往西面一间偏厅走去,偏厅门口两个彪形大汉黑铁塔一样左右站立。
可岚在里面的可能性很大,一想到可岚还活着,熊渝全身的血都涌到头顶熊熊燃烧。
熊渝刚想想办法接近偏厅,瑶台苑大门马蹄声急,很快,一匹健硕的大黑马冲进来,一身锦衣卫五品飞鱼服的大个子竖马吆喝。
大黑马在青石板甬道上马踏连环,引颈嘶鸣铁蹄刨空,前蹄刚落地,大个子就麻利利的跃下马背,大步铿锵奔了水榭曲廊。
“葛大人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