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确定可岚也是被严白鸽掳走了。
熊渝一颗心揪着,揪的生疼。
典狱关上牢房里的铁笼子,又关上牢房门,哗啦着钥匙拖拖拉拉的走了。
一个大海碗的桐油灯在铁笼子外面的墙壁上着着,这个牢房尽管宽敞,到底阴暗终年难进阳光,潮湿的气味很难闻。
铁笼子占了牢房一半的面积,形成了里外屋的形势,手臂粗的铁栅栏深深埋入地下的石头缝里,熊渝站在铁笼子里把攥铁栅栏一用力,铁栅栏竟然纹丝不动,可见上下牢固根本不能撼动。
古松道长一直有着随遇而安的状态,他本来也不是慢性子,但是今天至始至终古松道长都很淡定。
这就显得熊渝的不淡定了,熊渝走兽一样在铁栅栏来来回回。
熊渝也不说话就是来回走。
“这么害怕?”古松道长在光板地铺上打坐,他眯着眼睛养神。
“如果死,我希望和夏芸可岚一块儿!”熊渝在古松道长跟前蹲下来:“道长!我们怎么办?”
“等!”古松道长干巴脆一个字。
熊渝一听起身闷头走到一边,他能等,他担心夏芸可岚不行,还有师父!
“道长!”熊渝刚张嘴古松道长就给了他一个闭嘴的眼神,隔墙有耳,这不是讨论任何话题的地方。
张生笑也在等!
一般进来北衙门,当天头遍堂扒层皮再说,张生笑特别指使下面的人不许给熊渝和古松道长用刑,而且不许虐待。
已经派人给陆炳送信了,现在还没有指示下来,张生笑就是等!
陆炳在大书房的摇椅上闭目养神,他没想到张生笑当街把熊渝抓了个现行,熊渝代表着一股他可以利用的势力,除掉这股势力对于陆炳来说并不难,一句话的事儿。
但是严嵩的势力已经到了他难以遏制的地步,如果经他手剿灭了对抗严嵩的这股势力,那么长此以往下去,国势日衰,千疮百孔的大明能走多远?
这是徐次辅在午门外给他说的一句话。
保留这股势力,那么他就势必把自己置于岌岌可危境地,严嵩对皇上的影响他看到了也体会到了,前车之鉴他也历历在目。
大书房很安静,外面廊下侯着张生笑派来的人,他的身旁垂手站着一脸凝重的陆乾雨,梅棋接到父亲遇刺的消息就急火火赶往关外,临别梅棋对陆炳明哲保身的态度言辞苛刻,说的陆乾雨哑口无言。
熊渝被抓的消息他跟父亲陆炳同一时间知道的,这是张生笑的心眼,张生笑知道陆乾雨的立场,也知道陆乾雨的立场能影响陆炳的决定。
转了这么一个小心眼,陆炳也就知道自己心腹张生笑的想法了,年轻人不缺乏斗志和激情,这不一直是自己欣赏的嘛!
“爹!”好半天陆乾雨轻轻喊了一声,只是喊了一声,陆乾雨没有再说什么,什么都不用多说,他知道貌似平静的陆炳内心正狂风暴雨山呼海啸,家国利益冲突最是考验人性,他只是轻轻一声,把陆炳动摇而已。
陆炳慢慢睁开眼,他动了一下,摇椅轻轻晃动,他的心沉沉,他没有看对面墙上的剑梅图,那了了数枝梅刺眼刺心让他不得安宁。
“雨儿!原谅爹!人老了就会胆小!”陆炳拍拍陆乾雨的胳膊了:“你去一趟北衙门!”
“是!”陆乾雨展颜微笑,急步匆匆出了大书房,年轻昂扬的声音吩咐:“备马!北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