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掉葛伟庭是最近熊渝朝思暮想的事,联合张生笑的想法熊渝也反复想过,但是熊渝没有一意孤行,他在同徐阶约定的时间地点说了这件事。
“除掉葛伟庭确实对我们有很大助益,但是恐怕陆炳不会同意,因为他比你我更清楚,一动葛伟庭就表示一个信号,让严氏父子警觉的信号,就会破坏他和严氏父子半是联盟半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格局,陆炳只是想牵制严氏父子,并不想站在严氏父子的对立面,老虎已经养肥了,陆炳不想两败俱伤。”
“而且,朝局也有他们共同的利益!”徐阶最近有些憔悴,熊渝听郭玉江说过,有个什么诗社公然作诗讥讽徐阶为严氏父子门下走狗,一时引的士子纷纷传颂,里面竟然也有徐阶早年的门生故旧,让徐阶好生难过。
熊渝只是捡耳朵听说,他没有闲心打听这个,今天看到徐阶疲累憔悴之色,心里忽然感觉不是滋味,明正曾抱怨说,他们刀头舔血舍生忘死,那些高居庙堂之人得名获利享乐逍遥,其实明正并不懂得身在庙堂殚精竭虑的处境。
徐阶的这份隐忍苦楚大概除了师父就是自己能懂了。
“我想通过张生笑试试,张生笑这个人虽然跟随陆炳忠心耿耿心机过人,但是我感觉他还有报国热血,而且我通过郭玉江打听到这个张生笑从不与严党瓜葛,虽然与葛伟庭左右逢源貌似都是陆炳的左膀右臂,但是根本不一样的,葛伟庭是翅膀硬了,陆炳因为严世藩与葛伟庭过从甚密而不想轻易动他,张生笑却不是,他的立场偏向于我们。”
这里面有熊渝很多直觉,虽然熊渝知道官场中人狡诈多变,利益得失相生相息变数很多,但是未必不能尝试。
对于张生笑上次忽然撤离对菊园的防护致使可岚夏芸差点出事,熊渝领教了凤向突变的张生笑的手段,但是关乎大局,熊渝也不想再计较过去,他只会加倍小心。
反正熊渝铁了心要把除掉葛伟庭当做头等大事。
而且,这是熊渝第一次有意识的想不用纯武力解决。
这是熊渝大胆预谋铲除锦衣卫高官的第一步,熊渝必须要迈出这一步,这让他揣揣不安又兴奋莫名。
“这个葛伟庭也着实可恶,六科廊也有弹劾他的折子到了内阁,但是,你知道这根本不会呈到御前,反而这两个言官被赶出京城,一个客死赶赴南京路上,一个致仕回家再无行踪。”徐阶在狭小的面馆后堂来回踱步,黑乎乎的窗户紧闭,斜阳在窗纸上晕亮就是通透不过来,让人凭空觉得心里憋闷。
一身私塾先生打扮的徐阶不停的捋着胡子,他在克制心头的焦躁:“这件事一定要深思熟虑,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沉住气。”
熊渝明白徐阶的担忧,别说寻常百姓就是文武百官也有两大禁忌,不要碰东厂和锦衣卫。
东厂和锦衣卫是皇上直系,东厂单纯一点,而锦衣卫里面更为错综复杂。
“葛伟庭之所以让陆炳也投鼠忌器,不就是因为严世藩吗?要是这个葛伟庭行事跟严世藩有了嫌隙呢?”熊渝自有更大胆的设想。
“严世藩是个翻脸不认人的家伙!”徐阶凝眸看着目光在昏暗的小屋里依旧朗朗的熊渝,这个年轻人以他难以置信的速度在成长:“只是这有难度!”。
“我会遵照先生教导三思而后行!”熊渝看到徐阶热切鼓励又有点担心的眼神沉稳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