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道行有些年轻,难免涉世不深心气浮躁,这还要李公公多加提点。”徐阶直接就点名了自己的用意,李公公必须全力以赴为蓝道行提供保护。
“六斤明白了!”六斤点着头端着茶碗抿了一口茶,老成持重的语气接着说:“严阁老今晚还在西苑呢!”
哼!
徐阶面上一丝淡淡的笑:“也难为他这么一大把年纪了。”
“是啊!我来时严阁老刚抽空给皇上递了三份折子。”六斤垂了眼帘徐徐的划着盖碗,吹着绿莹莹舒展极致的茶叶:“皇上的特批紧接着就出宫了,这次出动的是东厂的人。”
徐阶心里咯噔一下,端着的茶碗倾斜,盖碗差点儿滑落,徐阶一手摁住失重的把茶碗墩在了桌子上。
下面的折子不管是民政还是军事的都会先进内阁再辗转入西苑御览,虽然条拟大权不容旁落一直在严嵩手里,但是具体内情徐阶还是了解的,像这样不走内阁严嵩直接呈奏的折子一定是特别机密的不容走漏任何一点儿风声的。
这当然不是好事,徐阶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是谁要倒霉了,而且肯定的是不是泛泛之辈,泛泛之辈是不会让严嵩这么用心赶在百官散班之后行动的。
“老先生!老先生!”六斤一看徐阶毫不掩饰的严峻神色也就知道了事态严重,他跟着紧张的叫醒了物游天外的徐阶。
徐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起来的,跌坐在椅子上也没有任何感觉,他只是揪心的难受,而这种难受又表达不出来。
“李公公也不知道内情吗?”徐阶不知不觉出了一头汗,鱼尾纹抽搐了几下,语气很沉重,水淋淋的那种沉重。
六斤挪挪屁股:“我因为赶来告知蓝道行的事,往这儿赶的时候看见的,所以还不知道咱家公公知不知情。”
徐阶心里暗想即使李公公知道,只怕这会儿也晚了。
这样的悲剧无法的太多了,表面上的麻木只能加重了内心的沉重。
“老先生!咱这就回去,问个明白给老先生个准信儿!”六斤忽然觉得屁股坐不住了。
“烦劳六斤公公!”徐阶心虚复杂的起身,六斤躬身一揖:“折煞六斤了。”
“老先生!咱这次来还有一事,李公公说了,人在宫里李公公会尽力而为保他周全,但是出了宫咱李公公得手就够不着了,李公公也是听说高守中和陶志两个家伙跟蓝道行前后脚出宫了。”
“蓝道行出宫了?”徐阶想不到,他以为蓝道行会老老实实的在宫里呆上几天,这小子现在出宫这不是找死吗?
而高守中和陶志是陶仲文的心腹这都是人尽皆知的事,这两个是陶仲文的忠实走狗,特别是陶志更加不是个东西,一肚子鸡零狗碎的坏主意,他们跟蓝道行前后脚出宫可就不妙了。
“这个蓝道行说他机灵也真机灵,一次扶乩通灵密透天机让龙颜大悦,皇上高兴之余专门给了他出入皇宫的象牙牌子。”六斤说着抬腿就走,徐阶也起身外走。
这不是给添乱吗?
徐阶心急如焚恨不能插翅飞出皇宫大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