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子游的位置选的恰当,又或者是他在我脑海里的印象太深刻,我几乎没费什么劲的就找到了他。四人桌上就只有一个他,和几个空空的酒瓶。
“你怎么来了?”子游斜着脸庞看着我说,手掌转着酒瓶。
“该来就得来呗,听说你空虚寂寞的紧,我来陪你寻寻货色。”我耸肩道,用牙咬开一瓶未开过的啤酒。
“齐先叫你来的吧。”子游笑了笑说,“只有她知道我在这儿,她也只能给你打电话。”
“对,你对她怎么了?她哭哭啼啼的。”我说。
“我……”子游灌了口就像酒,“不小心说重了,其实也没她什么事儿,是我自己出了问题。”
“那是出什么问题了?”我问道,掏出烟盒摊在桌上,给自己点了一支。
子游伸手摸了一根出来,说:“我和李怡情彻底玩完了,这次再也没可能了,路已经走到尽头的断崖处了。”
“话不要说的这么绝对,事情总有转机的。”我顿了顿然后说。
我没想过子游会这样说,这样肯定认真的说。这才过了多久时间,我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这样发展,可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总有不同的故事。这故事的发生我并不感兴趣,重要的是它往往会影响许多故事。对于子游来说,我也是他故事中的人物,不过我只是个配角像他在我的故事里一样,我们的生活相互交叉又互补影响。
“还有什么转机?连城,我发现我和李怡情根本就是同一类人,因为相似而在一起,可两个一样的人不能共融共补,只能不断的产生矛盾。我和她只适合当过客,只能拥有一段露水情缘,根本没必要再缝缝补补的死缠烂打了。”子游抽着烟说,用里捏紧了手里的啤酒瓶。
“你怎么知道不适合?只是一次矛盾而已,是坎总会跨过去的。”我说。
“有些事情你不知道,这些不是简单的导火索,而是炸药。你明白,当我们牵强维持在对方眼中面貌慢慢恢复本来的样子,那么每一件小事都会慢慢演变成武器,变成核弹。”子游冲我笑了笑,保持这这一个十分难涩的笑容。
“你不说我永远不知道。”我摆了摆手。
子游看了我一眼,然后喝了一大口酒,我看着这些酒水在他的喉咙处流了下去。
“李怡情怀了我的孩子。”他说。
我的手抖了抖,不知道如何接过话茬儿。李怡情怀了子游的孩子?我明白这句话的含金量,也明白子游心里所想,这一个孩子就是所有诱因的爆发。可惜,子游的下一句将我这些似乎有些深刻依据的理论全部推翻。
“李怡情杀了我的孩子。”子游继续说。
我艰难的咽下去嘴里含着的啤酒,迫切的等待酒精发挥作用能将我迷醉。可这妄想使我逃避不了现实,我还是得清醒的听着他的故事,清醒的劝慰他。
“什么时候的事儿?”我问,猛吸了口烟。
“上次我来南山市是因为她坏了孩子,而今天她告诉她已经拿掉了。我知道她的意思,我们之间算是没什么牵扯了,散伙各自走的也干净。我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说拿掉就拿掉,那是我的孩子啊,那是一条命啊……”
“那是我张子游所创造的一条生命啊。”
子游笑了起来,脸部的肌肉抽搐着,我借着昏暗的灯光看着他,觉得他哭了,只是觉得,因为我未曾看见他哭过。
“没事的。”我揽住他的肩膀,抱住他。
“我好后悔的,当初怎么就没带套呢?带了这东西的话,什么都不会发生了,就算我们俩分了手,那也只是我们俩之间的事儿。可现在,扯出来一个孩子,他才一个月,我还没猜到是男孩还是女孩。”
“你说,她是不是很残忍?!”
子游几乎闷声怒吼着,将最后一句话从他的嘴里打了出来,就像是击在沉闷的鼓上。
“你们到底因为什么事产生了矛盾?不会就是这个孩子吧。”我低声问道。
子游呼了几口大气,重新坐直了,把烟狠狠的按媳在烟灰缸里说:“不是但又是,我和她谈不拢。”
“因为什么谈不拢呢?”我问他。
“因为……”子游惨淡的笑着,我分不清楚这是什么颜色,他没有一次说出来,想要陈述的东西太多卡在了嘴里迸不出来。
酒吧里还放着动感的音乐,远处的男男女女尽情的扭动着身体,彩色的炫目灯光把这里的一切都染的苍白。
这里是个忘掉所有的世界,之所以能忘掉是因为它不牢固,而我们不停的为着不牢固的记忆买着账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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