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在陈宫的心底居然还涌动着一种好像可以称作温暖的感觉,他只能这样形容这种感觉,因为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这种感觉来自吕奉先的不拘小节,就如同自己面前的这杯清茶,这种感觉来在吕奉先的信任,就如同他的插科打诨,肆意地开的玩笑,这种感觉更是来在吕奉先的成熟,就如同刚才他那石破惊天的“围魏救赵”。
陈宫,这个在尔虞我诈中摸爬滚打了半生的刚毅男儿,居然觉得自己有了哭的冲动。
治理国家如同烹制小鲜,圣人就是圣人说的真对。
吕奉先一边想着,一边站起身,来在陈宫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公台,多年来,为了我并州军的生死,你可谓是殚精竭虑,奉先有愧于你啊,不过从今天开始,让你我二人共创一番霸业吧!”
陈宫这次真的忍不住了,眼圈微红,鼻翼奋力地扇动了几下,还是没有抵挡住感情的冲击波,早已充满眼圈的清泪流了下来。
对于陈宫而言,自己最怕的不是敌人的强大,也不是自己队伍的羸弱,更不是个人的生死。他最怕的是自己选择的路线是错误的,或者说自己追随的领导人是没追求的。
曾几何时,陈宫为自己能够追随吕布而兴奋不已,但是短暂的兴奋之后,便是无尽的苦涩。
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一次又一次的苦口婆心,一次又一次的误解甚至是无端的指责,让他倍感疲惫,甚至这一次,他都有了一走了之的念头。
可是,今天自己的苦日子终于到头了,吕奉先开窍了!
这怎么不能不让陈宫喜出望外,于是,陈宫带着清泪,仰天大笑!
……
就在吕奉先君臣二人前嫌尽释,共同绞尽脑汁算计曹操的时候,远在许昌的曹操深夜居然被噩梦惊醒了。
将身体躲在锦被之中,左拥右抱两个如花似玉的二八娇娘的曹操居然被噩梦惊醒了,就在他奋力地在两支洁白如同粉藕的胳膊中,将自己肥硕的身躯直起,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不同寻常,这个打喷嚏彻底将曹丞相惊醒了,弄得他是睡意全消。
前有噩梦,现在又打了这么大一个喷嚏,莫非有人要算计自己?
曹操坐在床上,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
不应该啊!
自己刚和张绣、刘表在南阳掐了一架,虽然没有实现自己把他俩暴揍一顿,夺取南阳的战略目的,但是,这俩小子也不好受,应该不敢再来骚扰自己了吧,于是,把他们否掉了。
难道是袁绍?应该也不会,因为这老小子老来所得,自己喜爱异常的儿子居然病了,他应该没心思和自己争风吃醋,况且还有白马王子公孙瓒也够这小子喝一壶的,肯定不是袁绍。
袁术?这个肯定是不敢的,去年自己把他暴揍一顿,估计这小子听见自己的名字连觉也睡不好,想到这里,曹操自豪地咧开大嘴笑了笑,于是,袁术的可能性也给否掉了。
那会是谁呢?
难道是吕布!
如同漆黑的夜空划过一道闪电一般,一个高大帅气的身影,确切地说是阴影,在曹操的心头闪过。
这是个让他既恨又恨的家伙,害的自己在濮阳割袍短须,肯定是他!
但是,有夏侯惇和刘备,对付刚愎自用的一介武夫,应该绰绰有余啊,他们可是率领着人数近万的精锐步骑,武有夏侯惇、关羽和张飞,文有自己欣赏的刘备呀!
不怕人笑话,自己现在的机动部队也就这些,而且武将的实力充其量和前面的三位持平,应该不会的。
曹操一边分析着,一边又一厢情愿地自我否定着……
最后,曹操晃了晃越想越乱的脑袋,下到地上,披上袍服,出了寝室,然后,吩咐自己近侍:“去倚翠楼,把郭先生请来。”
说完,自己径直来到会客厅,继续分析起自己打喷嚏的原因来。
就在下邳的吕奉先守着陈宫,远在许都的曹操等着郭嘉到来的时候,东方的天空透出了一丝光亮。
吕奉先到三国的第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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