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吕奉先出声召唤,徐晃又转回身,问道:“主公有何吩咐?”
“公明,骑兵虽快,但是迂回之策必定增加行军距离,而卿之步卒则可直抵寿春城下,故吕某人看来,你我会同时抵达,因此,若卿先到,便可展开攻击,一击敌必退,届时我再挥军掩杀,则战事可定,若吾先抵,也当如此,如此行事,不知可否?”吕奉先一口气将自己的策略告诉给徐晃。
徐晃听罢,沉思片刻道:“就依主公之计。”
并没有任何的多余的话语,这样的表达完全符合徐晃不动如山的性格,但是吕奉先听罢,心中却有些许的感动。
作为一名降将,此次南征徐晃不但身先士卒,而且算无遗策,可以说是居功至伟,就拿此战来说,自己是五千铁骑,敌军必定是望风披靡,他们肯定会全力冲击徐晃的防线,因为相较于骑兵,步兵对步兵,他们不会有任何的心里阴影,所以说,届时徐晃的压力肯定会很大很大,毕竟那是困兽犹斗。
想到这里,吕奉先有些动情地说道:“此战胜负便系于公之一身呀!,卿之压力最巨,布先谢过了。”
说着,吕奉先双手抱拳,深施一礼。
对于吕奉先的动作,徐晃也是一愣,微黑的面庞上闪过一丝的感动,但旋即便恢复如初,他连忙还礼道:“主公言重了,有我徐晃在,就不会放大成军一兵一卒过去!”
难得徐晃表了一次决心,吕奉先也知道这句话也已经是这位名帅的极限了,他摆摆手,说道:“公明去准备吧。”
就在吕奉先和他麾下众将紧张地准备的时候,寿春城下的战况开始越来越对孙观不利了,因为被大成军紧急调运来的数十架攻城器械,被缓缓地推到了阵前。
看到自己费力八叉弄过来的这些攻城器械,又被袁胤将功劳夺了过去,刘勋的脸上闪烁着一丝的不快,在他旁边的正是刘晔。
他扭头看了看,刘晔依旧是和平常一样,一脸平静地盯着前面有些混乱的战场。
刘勋摇摇头,想起了昨夜二人的一段对话……
“刘将军,公以为我朝气数如何?”刘晔平静地问道。
刘勋闻言便是一怔,旋即他又摇摇头,轻声道:“大成的社稷,哎……”
也难怪他如此悲观,作为大成朝柱国的张勋屯兵安风津不进不退,掌握朝权的袁胤则是刚愎自用,而诸如陈兰之流的统兵大将都是各怀鬼胎,所以,这个大成朝现在恐怕是名存实亡了。
见刘勋如此的表情,刘晔也知道他作何感想,便自顾自地说道:“社稷糜烂至斯,将军可要早作打算。”
刘勋一听,便来了精神,这才是他最想听得话,于是,有些急迫地问道:“还望先生指点迷津。”说着,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恭敬之情。
“退而自保。”刘晔双唇微吐,轻声地说道。
“退?”
刘勋听完,嘴里喃喃地重复道。
“是的,将军要审时度势,学生断言,吕布不日便可兵临此地,到时候……”说道此处,刘晔突然压低声音,但是,刘勋很清楚地看见,他的嘴型便是一个退字。
……
战场上的嘈杂声惊醒了沉思的刘勋,他下意识地缩缩脖子,然后悄声吩咐左右道:“命令部队放缓进攻的节奏,见机行事。”
随着他的命令传下去后,刘勋部的攻击速度果然落在陈兰等人的身后,但是他的阵型却是保持的最完整的,或许这也为他的全身而退创造了条件。
看到被自己远远甩在身后的刘勋,陈兰坐在马上,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有些张狂地对左右吩咐道:“超过刘勋的部队,要让他见识见识我陈司空的厉害,告诉弟兄们加把劲,谁第一个登上寿春城,官升三级,赏万金!”
此时,数十架投石车已经准备就绪,它们静静地矗立在那里,虽然没有任何的动作,但是给予寿春城头守军的压力确实巨大的。
一名校尉一边将探出城墙的身体收回,一边对身侧的孙观汇报道:“将军,敌阵的投石车已经准备就绪了,怕是要展开攻击了。”
一旁的孙观好似没有听见他说话一般,依旧随意地将手中卷刃严重的长刀丢在一旁,然后才手搭垛口往外望去。
他瞥一眼远处耸立的投石车,又扭回头看看不断逼近寿春的数座箭楼碉台,脸上显出轻蔑的一笑。
经过几次殊死的搏斗,饶是身经百战的孙观,此时也是身心俱疲,身上的征袍不知被汗水湿透了几遍,就连自己的眼睛都有些模糊了,他知道自己已经是几近油尽灯枯。
但现在还不是自己倒下的时候,他使劲地晃晃有些发沉的脑袋,然后吩咐道:“把我们准备的礼物带上来,让袁胤也乐呵乐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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