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箭楼的距离达到弓箭的射程之后,躲在里面的大成军士便开始了疯狂地射击,根本是无所顾忌,那些犹如飞蝗一般的箭矢大多数都落在了城墙上的战俘身上,一时间,哀嚎震天,其中还夹杂着对袁胤家人的谩骂之声。
看到这里,孙观知道这让大成军投鼠忌器的计策算是彻底报废了,但也对袁胤的冷血感到一丝的震惊,这可都是与他同殿称臣之人,就这么无所顾忌地一律射杀,可见其心之歹毒。
但是,不管怎样,袁胤的这一招,算是将战场的主动权抓在了手里。
此时,城头的守军和箭楼之上的大成军形成了对射的局面,一时间难以分出胜负,整个战场陷入一种胶着之中,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徐州军的局面会变得越来越严峻,因为躲在箭楼后面的步卒密密麻麻的,倘若借助箭楼的牵制,他们发动全力一击的话,寿春城则危矣。
虽然此处的局面有些紧张,但还未失去控制。
孙观的双眼从几座箭楼上面挪开,他凭借多年的经验,迅速地判断出此时战场中最具威胁的地方,那就是一直蓄势待发的那十数具投石车。
这些投石车不动则已,一动便是地动山摇,而且它们的杀伤力巨大,而孙观最不愿意看到的便是伤亡,因为在这样严酷的形势之下,孙观还能泰坦自若的根本依仗并非是脚下的坚城,而是藏匿于安全地带的那数千匹战马。
自己麾下的这些兵卒全是骑兵,倘若城池不保,从容身退却并非难事。
所以,对于城墙的任何攻击,孙观都不怕,他唯一担心的就是投石车的巨大杀伤力,那可是搂草打兔子,乱石过处寸草不留的。
战场上的喊杀声和箭矢划过的刺耳破空声都无法分散孙观的注意力,他两眼紧紧地锁定那些投石车,紧张地注意着它们的动作。
果然不出孙观所料,就在箭楼和城头的守军激战正酣的时候,十八具投石车同时开始调整方位了,在数十名兵卒的推动下,它们扭动笨重的身躯,将目标锁定在寿春城左翼的城墙。
几乎是同一时间,孙观急令身侧的传令兵道:“告诉张虎,全部人等立即全部躲进藏兵坑!”
传令兵迅速地举起手中的旗子,传达着孙观的命令,与此同时,正紧张地原地待命的张虎看到命令,先是一愣,当他的目光扫过投石车,眼中立即闪过一丝骇然之色,急忙命令兵卒全部躲进藏兵坑。
就在他们堪堪离开的一瞬间,伴随着齿轮称重的咯吱之声,无数的巨大石块被抛向天空,它们翻滚着身躯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抛物线,然后夹杂着令人胆寒的破空声飞向空无一人的城墙。
“咚……咚……咚、咚、咚!”
巨大的碰撞声从缓及紧,猛烈地敲击着寿春城厚重的城墙,在如此巨大的冲击力下,城墙都剧烈地战抖起来,躲在藏兵坑中的张虎听着巨大的轰鸣声,在看看摇晃着的墙壁,心惊不已,倘若自己不及时撤下,估计现在都变成肉泥了。
“一、二、三……咦?”
他看着头顶纷纷落下的尘土,嘴里默数着攻击的次数,在他看来,估计这样的攻击最少也要持续十数轮才快停歇,但是,当他数到三的时候,攻击便告结束,故而发出一声惊呼。
但是,饶是如此,他也没敢冲出藏兵坑,而是等待着瞭望口处哨兵的报告,躲在这里,时间过得尤为缓慢。
“哈哈……援兵来了!”
好似过了许久,瞭望口才传来哨兵的惊呼之声。
原来,就在投石车砸得最爽的时候,在大成军侧后,突然出现了一支衔枚疾进的骑兵,高高飘扬的旌旗之上,斗大的吕字迎风招展。
在犹如巨浪般排山倒海而来的骑兵队列的最前方,一匹枣红色骏马足足比别的马高出一头,正是名驹赤兔马,只见它四蹄翻飞,好似一道红色的闪电冲在最前方。
再往马背上看,身披紫金吞兽的铠甲,手中挥舞着方天画戟正是一代战神,飞将吕布吕奉先!
在和徐晃分开之后,吕奉先便率领五千徐州铁骑,放开速度杀了过来,终于在寿春城最为危机的时刻,在大成军的背后出其不意地地来了一次闪击。
足足五千全速推进的骑兵,马蹄踏在地面发出的轰鸣声便是雷鸣都要逊色三分,听见声音骇然回首的大成军吓得是魂飞魄散。
在这些手握刀盾的步卒看来,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根本就不是敌人,仿佛是一道看不见边际的墙向着自己挤压过来,它犹如泰山压顶的气势,让距离尚远的自己根本就没有抵抗的勇气。
而不断催促加速的吕奉先并没有设置什么梯次配置,而是将所有骑兵分作五排,各排一字摆开,然后便是加速、加速、再加速。
以最快的速度、最强的气势、最猛烈的冲击给予大成军毁灭性的打击。
这便是吕奉先的战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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