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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崇义的调查虽然证明了钟蒨诱供,但同时从纪国公府上搜出了大量的刀箭,有着这些物证,又有血迹和脚印,李璟就很是震怒,他虽然不说,但这事在众人的眼里已经有了定论,那就是圣上已经认定是纪国公所为。
这一天里李璟都在犹豫着把这个儿子贬去哪里,是吉州还是剑州,他有些犹豫不决,虽然都是偏远之地,可是这吉州相对来说,还算是太平,剑州也是偏远之地,但是经济繁荣一些,可是处在与吴越的边境之地,又有清源留从效,经常会起兵乱,他不想儿子遭受太多的苦难,但也不想他在吉州过的那么太平,毕竟他还是做了错事的。
最近这几天来,李璟都是很晚才睡,这会儿皇后钟氏才刚刚哄睡了小儿子李从谦,回到寝宫见他正在叹着气就开口道:“陛下,又在为六郎七郎之事发愁?”
李璟又是一声叹息。
钟氏跪坐在榻上叹道:“我看还是去吉州吧,七郎的腿也残了,去剑州若是遇到了兵乱,跑都没法跑,被人抓到了,七郎怕死若是说了自己唐国皇子的身份,定会被吴越要挟。”
李璟略做沉思点了点头,叹道:“明日,朕就起诏,让七郎后日就离京,皇后想看,明日就去再看一眼吧。”
钟氏面色没有任何表情,心里却是像五味瓶打翻了一样不是滋味,想着七郎离京,怕是这一辈子就再也看不到了,眼泪就簌簌的掉了下来,她又怕圣上看到,便转身哽着声音,故作笑意的说:“我也不去看了,看了更舍不得……。”
一夜间老夫老妻二人都躺在榻上各自叹息着,直到三更天才迟迟的睡下。
翌日的天气晴朗,没有一丝风,没有一片云,太阳照射的也不是那猛烈,李从嘉和周宪两人上了马车,脚下放下一个盛酒的坛子。
周宪看了那酒坛一眼,就掩着嘴轻笑了一声,想起昨夜里李从嘉的样子,她就笑得不行。
若是历史正常的走下去,这蒸馏酒可是要到元朝才能传进中国,而李从嘉鼓弄了两日不到就给弄出来了,整整比历史上提前了三百年。
就是因为这蒸馏酒的事,昨晚李从嘉居然做梦笑醒了,他一梦见了日后酒水盈利,有大笔的银子进账,整天数不完的银子,数到手脚发麻,最后边笑边数银子,便笑醒了。
他这一笑醒,倒是也将身边睡得不踏实的周宪也给惊得醒了,周宪睁开眼见他坐在榻上就问道:“殿下,这么晚了在做什么?”
“本王数银子呢,太多了,本王都数不过来了,宪儿快来帮帮忙……。”李从嘉还在梦里没回到现实呢,周宪一问,他就回道。
周宪看了两眼,见他手里空空的没有一物,就知他是在做梦了,然后就笑道:“殿下再睡会吧,梦里银子比这还多呢!”
一大早起来,周宪还拿这事嘲笑李从嘉,他只是对昨晚的事有个大概的印象,就尴尬的笑着。这会坐在马车上,周宪看着酒坛笑了会,就提起了这事,说道:“殿下,若是急于用银子,奴家与耶耶说说……”
“不用,这酒水的事谈成了,本王就不用愁了。”李从嘉一大早起来,还特意给皇甫继勋和罗洪等人尝试了一番,这帮人尝完就大声叫好,一直不停的追问李从嘉从哪里买来的,所以这会儿他才这么有信心。
周宪见他不打自己家产的主意,心里也是高兴,毕竟这么大的家业都是靠着耶耶一个人辛苦经营得来的,耶耶还没过世,要是女儿和女婿就来抢家产,虽然他有心将家产分给两个女儿,可是这会儿心里也不会太痛快,还会疏远了两人。
一到周府,禁军侍卫们就守在了门外,见到岳父岳母,问过好之后李从嘉就与周宗进了书房,周王氏与女儿则是留在前厅里聊天。
李从嘉遇刺之事,周宗也是才知道,人老了身体也跟着不爽利,这天一冷他就受了风寒,今日才感觉好了一些,这才从榻上下来了走了走,便听家奴说起此事。
这会儿见到女婿相安无事就笑着说:“殿下受了惊,身体无恙就好。”
李从嘉也是对周宗的身体关心了一番,这才将酒坛子捧了起来,给周宗倒了一杯,笑着说:“岳父大人,尝尝这酒如何?”
从女儿和女婿一进门,他就注意到他手里的坛子,这会儿就笑着道:“殿下这是专程为老夫送酒来了?”
李从嘉点头看着周宗抿了一口,然后就见他闭起了眼,像是在回味着,良久这才又将杯中之酒全部都饮了下去,大笑道:“好酒,真是好酒,老夫这一辈子还是第一次饮到如此美酒。”
才赞叹完周宗就又笑着道:“只是不知殿下这酒出自哪里?”
周氏也有自己的酒坊,与其他商铺一样,遍布在南唐各个州县,周氏酒坊所产之酒也与其他酒坊相同,都是一些发酵的米酒和果酒,远远不及李从嘉这蒸馏酒,他是商人也是好酒之人,自然知晓这美酒水的利润。
“岳父大人,认为这酒可值多少银子?若是在周氏酒坊贩卖,盈利能有几何?”李从嘉不急于回答周宗问题,而是眯着眼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