濠州城外刘崇俊的百人马队已经出了城,刘节作为家中的独子,刘崇俊不能看着儿子被人家残害,他必定要报此仇,割断孙晟儿子的手筋脚筋,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刘崇俊,在未经朝中允许的情况之下便擅自离开了镇守的濠州城,往江宁府奔来。
今日他收到的信是宋齐丘派人送来的,而昨日驸马府送来的信只是说刘节出了意外但无生命危险,信是李雪竹亲笔所书派人送去的。而今日的信是宋齐丘连夜送来,他在信中说是孙党借机报复宋党才会对刘崇俊的儿子刘节下手,并未说刘节是因为与人在妓馆之中争风吃醋引起此事。
此时的宋齐丘府上又聚了好多人,冯延巳、李徵古、魏岑等等,被免了职的冯延鲁也是在此。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些人才聊起了正事,宋齐丘在通知几人来的时候就已经说了,朝中将有好事可看,冯延巳等人皆是知道刘节因为争风吃醋,被人挑断手筋脚筋之事,但却是想不到这有什么值得可看的,无非就是刘崇俊向递信圣上严惩凶手罢了。
“诸位不必如此看老夫,老夫只是想让通知几位看到明日之事不要吃惊。”宋齐丘见几人没有什么兴趣就故意笑道。
“宋公不如现在与我等透露一下。”冯延巳一听就知道明日有好戏可看,就笑着恭维道。
“正中,不必心急,老夫也料不定事情会往哪一面发展,但是明日定是有好戏可看。”宋齐丘哈哈笑道。
听宋齐丘如此说众人便不再问,冯延鲁此时与那曾经的查文徽一个表情,若不是因为冯延巳的关系都没人搭理,不过他也是心知肚明这些人的势利眼,当初自己也是如此对待查文徽和陈觉,如今又轮到了自己,这也应该算是报应。
李从嘉听钟蒨说完此事,心情大好,此事与自己无关那是最好,不过他倒是很想看看这事到底是谁做的,润州若是如此又是有何居心用意。
何六倒是很快就被官差请了进来,李从嘉见他的脸看去却是一张年仅二十几岁的青年模样,想到张老大所说他已经不惑之年就是一笑,不过也是惊叹他这手艺。
见到钟蒨和李从嘉,何六倒是显得很从容,比那张老大还要从容的多。钟蒨经过李从嘉的叮嘱也未介绍他,直接便问道:“你是何六?本府听说你会做那与真人看上去无异的面具?”
“回使君,本人正是何六,这做面具的手艺是小人的副业。”何六从容的笑道,一笑间脸上的皮肤也是那真人无异。
“何六,你是从何时起去的宝和药铺?”钟蒨问道。
“回使君,小人上月才去宝和药铺,是被宝和药铺高价挖去的。”何六回答的很是得体,如此看来这何六的医术应该也很是高明。
“你说你做面具是副业,那你最近都给谁做过面具?”钟蒨听此便问道。
“回使君大人,小人这月只做过一件面具,不过那人却是未留姓名,只留下了银子,四天前才将面具取走。”何六回道。
“嗯,想必何六你应该还记得那人的相貌。”钟蒨问道。
“回使君大人,那人与本人相貌相同,脸上皆是因为大火烧伤毁容,想画怕是不太容易。”何六未做沉思直接说道。
“大火烧伤毁容?”钟蒨不禁皱眉,不过若是这人还在江宁府的话倒是好找,这满城的人怕是也没有几个因大火烧伤致人毁容的。
“你都与他聊过什么?”钟蒨再次问道。
“回使君大人,小人该问的都问过,因为做这面具要根据他本人的说话习惯来确定他平时的嘴和其他器官的动作,所以小的与那人聊了很久。”何六认真仔细的说道。
“嗯,如此就好,你把你们所说之事都与本府讲讲。”钟蒨瞄了一眼李从嘉又将目光转回何六的脸上。
何六这人倒是与那说评书之人差不多,滔滔不绝的讲了近一个时辰,钟蒨听过之后就点头,李从嘉却是开口问道:“你应该见过城内贴出的通缉令吧?你亲自做的面具也应该记得是什么样子,为什么看到之后不来报案?”
“回小郎君,小人最近一直都在药铺内给人诊病,天气日渐寒冷,伤风生病之人日益增多,小人是一步离不得药铺,因此也并不知道什么通缉令之事。”何六不认识李从嘉,不过看到他一直稳坐在此也知道他不是自己能惹得人物,便仔细回答道。
“钟府尹,把那面具给他看看,是不是他所做之物。”李从嘉听此便说道。
钟蒨将面具从书案下的抽屉里拿出摆在桌上,然后将何六叫道书案前笑着问:“何六,你来看看这是不是你所做之物。”
何六只是扫了一眼就开口道:“回使君,此面具正是四日前那人取走的那只。”
“做这面具要多少时间,多少银子?”李从嘉再次问道。
“要月余时间,银子千两。”何六回道。
李从嘉见从何六进来一直都是从容应对,就觉得他有些不太寻常,便吓道:“那人用你做的面具去害了人,何六你是不是也该算个从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