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过了几日她身子渐好,春末初夏的天气,着实让人闷的发慌,她本就思绪不宁,加上这天干气燥,愈发的不能休息。
染倾身子好了起来,便向皇后请旨前去宫外上香,皇后本不愿意宫妃抛头露面,可纭赫听闻此事,要亲自陪同染倾前去城外的寒山寺祈福,陌月碍于纭赫无法拒绝,只得答应。
如此一来,染倾一人出宫上香变成了一宫的人浩浩荡荡的出宫祈福,皇后蔚妃菡妃还有九嫔之列的兰贵嫔、青荣华都随之前行。
宫里为了祈福一事忙的不可开交,许久没有出过宫的宫妃都满怀期待,只是染倾水云殿里相反冷清沉静,烦躁的午后,染倾一个人坐在榻上,莲叶摇着纸扇,她心头积压着太多心事,睡不安稳,眉头一直紧锁着。
此行出宫的御前侍卫是阮慕寒与阮林风以及福元将军的儿子也就是菡妃的哥哥林远与林山,四个人作为随行护卫,也让人安心不少。
那日染倾穿着一身华服,身形更加削瘦的她,偌大的霞光色锦袍罩着,拖着冗长的裙摆,面容清丽淡雅,腰若约素,肩若削成,顾盼之间顷刻夺人心魄。
她扶着莲叶的手缓缓走上了宫轿,八人抬着的玉锦大轿,琉璃珠帘,绣祂玉雕,顶上雕刻的偌大鎏金浮案栩栩如生,她撩开轿中帘幔,唇角不禁露出一丝悄无声息的冷意。
因为皇室出行,禁军提前几天封锁了道路,守卫森严,十步一岗。
寒山寺位居城外,浩浩荡荡的车马走在路上,一路所有人都屏退左右,跪在地上噤若寒蝉。
寒山寺是出了名的皇家寺庙,一直香火鼎盛,此次为了迎接圣驾,寺中早已安排妥当,纭赫此番前来,不仅是为了礼佛,更是招来不少民间的能人异士,畅谈天下之道。
宫妃不得干政,染倾与后宫几位妃嫔纷纷坐在佛寺后的清净殿堂里,偌大的殿堂内,几个女人各有所思,陌月坐在正中间的位置,抬起头目光略略扫过一眼染倾。
她心中默默为顾离祈福,双手合十,虔诚恭敬,若是佛祖真的有灵,一定要保佑顾离平安回来。
佛殿里清净无声,忽然听见菡妃慵懒的打了一个哈欠,陌月瞥了她一眼,低声呵斥,“菡妃是不是太失礼了?”
菡妃连忙收敛,静心礼佛,忽然,门外传来阵阵嘈杂声,陌月睁开美目,瞥了一眼身边的岳公公,低声道,“你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岳公公领了命出去,不过一会急匆匆的前来,大呼道,“不好了,皇后娘娘,皇上招人刺杀了。”
“什么?”陌月倏然起身,向前走了几步,“皇上有没有大碍?”
岳公公急忙摇了摇头,紧张的连忙道,“好在皇上武功盖世,当场将刺客擒住,现在正在审理呢。”
陌月跟宫妃们这才松了一口气,倒是染倾,一直坐在一旁不动声色的品着山间清茶,直到随着陌月几人前去了外殿。
纭赫受了点小伤,随行的太医正心惊胆战的帮他包扎伤口,佛堂的大殿宽敞,站满了人,禁军已经将佛寺封锁,不许外人进入。
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侍卫跪在地上,满脸的血迹,倔强的低着头,一副任凭宰割的模样,纭赫紧锁眉心,怒道,“你究竟是何人?”
侍卫不卑不亢的昂起头,横眉怒视着纭赫,却一言不发,任凭禁军统领以及御前侍卫对他如何拳脚相加,他都紧咬牙关,不发一言。
几个胆小的宫妃侧过头不敢看下去,染倾直视着跪在地上的男子,不由得眉心紧锁,果不其然,侍卫搜身时,发现他竟然随身携带着四王爷府的令牌。
染倾美目凝起,紧盯着那个被打得半死的侍卫,脑海里飞快的扫过思绪,她紧紧望着侍卫,只见他被阮林风拖了起来,捡起他身上的令牌,他本已半死,还是垂死挣扎,拼命的想要抢回他手中的令牌。
阮林风将令牌交给纭赫,他紧皱着眉头,怒道,“四王爷派你来的?”
那个此刻是禁宫的一个小小侍卫,名叫王安,他牙被打掉了几颗,口吐鲜血,紧紧咬着唇片,始终不肯说话,染倾心中有了主意,这场妙计看来是人精心策划好的。
纭赫眼底闪过一丝肃杀和怒火,他清冷的目光散出一股幽暗,猛的一拍桌案,险些没有将桌案震碎,“岂有此理,看来这四王爷是想要谋逆篡位!”
染倾不禁在心底失笑,纭赫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若是顾离真要篡位,又何须等到如今,他的武功高强,要杀纭赫简直轻而易举,何必要找一个武功拙劣的侍卫出手。
纭赫啊纭赫,这次你又想故技重施,趁着顾离不再好给他安一个弑君谋逆的罪名吗?
染倾勾唇浅笑,只是这一次恐怕没那么简单。
“皇上。”此刻御前侍卫林山双手抱拳走来,他浑身上下散发着英气威武,身配长剑,玉树临风,“微臣在侍卫的身上还发现了一样东西。”
“什么?”纭赫眉头不禁皱紧,出乎意料的抬起深谙的黑眸,眉心紧蹙。
林山将手中的东西双手递在纭赫面前,只见是一把短刃,这种短刃方便藏于长靴之内,用于暗杀,只是这把短刃与寻常不同,上面居然镌刻着阮家的图腾,雕刻的图腾生动精美,纭赫眼底一闪而过的惊错,为何这个王安身上居然有这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