纭赫脸色冷凝,他冷静了下来,突然迸发出一丝讽刺,“染倾,你告诉朕,我到底哪里错了。”
他眼睛真挚的凝视着他,隐匿着心口的心痛,一拳头砸在胸口处,只是定定的看着她,“顾离给了你什么,你这么爱他?”
染倾细细听来,他的每句话都发自肺腑,纭赫为了权力付出了一切,为了这个皇位,他做了太多太多的事,正是因为如此,他总觉得一切都没有他的皇位重要。
染倾淡淡的笑了笑,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紧紧凝视着她,沉默了良久,她突然笑了,“陛下,爱本来就不分对错的。”
纭赫双手紧紧的握着,目光变得深邃,“我很小的时候,母亲死的很早,我出身低微,是一个被人瞧不起的皇子,不像四皇子顾离,他的母妃是父皇最宠爱的女人,父皇从小就宠爱他,不管什么都给了他,给他请最好的师父,可是,我呢,”纭赫苦笑了一声,“我从小就被人厌弃,连太监宫女都敢欺负我,有一次我不小心撞了如今太后身边最宠爱的太监,他居然派人将我活埋在棺材里,跟一群宫中死去的太监宫女关在一起,足足五天五夜,最后是我拼命的叫喊,才被人救了起来,可是父皇听闻了此事,根本就没有处罚那个太监,我是皇子啊!他们只是一群阉人!他们有什么权利这样对我!”
染倾面色平静的听他说完,这些话,她前一世也听纭赫说过,当时她那么同情他,那么心疼他,可是如今,却什么感觉也没有。
纭赫见她面不改色,以为她是心动了,继续说道,“染倾,我与顾离从小就不一样,我没他那么潇洒,他的潇洒风流,是父皇宠出来的,而我呢,我拥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拼来的,你明白吗?”
染倾却抬起眸子笑了,笑靥如花,明眸动人,“陛下,每个人的遭遇都是不同的,顾离不一定就比你好。”
顾离四岁的时候母亲就死了,被自己的父皇秘密训练了几年,这几年中他被锁在一个黑屋子里进行训练,几年都没有见过阳光,他才那么小,却承受了那么多,这么多年在大庆,他每一天过得不是心惊胆战的生活,为了找到那个秘密,他不得不步步为营,忍辱负重,一切只为了找到藏在上官府竹林深处的秘密。
染倾不禁沉沉的叹了一声,只是看着他,嘴角溢出一丝浅淡的笑意,纭赫一愣,不明白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这么诚恳的对她说这些,这些话他从来不会对任何一个女人说,阮陌月也好,楚慕君也罢,只不过是他为了笼络她们身后势力的棋子,而对于染倾,他从来没这样心心念念着一个女人。
染倾终究还是一笑,你眼神变得极为冷冽,“纵然你对我说这些,我也不会动容,陛下,你曾经很尊重我,也请你尊重我的感情。”
纭赫脸色惨白,死死咬着嘴唇,嘴唇颤抖的说不出话,“我以为我能够感动你,所以才对你百般宽容,可是我错了,你根本就不会感动,你的心是冰冷的。”
染倾扬起笑意,唇角隐含着一丝讽刺,“或许陛下说的对吧。”
纭赫暗地里已经握着拳头,脸上的表情深邃起来,“染倾,你真的要这样对我吗?我这样苦苦的求你,你就一点都不动心吗?”
他的语气柔和起来,死死的扣着她的肩膀,“染倾,你恨陌月,恨阮家的人,我替你报仇了,你难道不开心吗?我为上官将军建了庙,受世人的供奉,我还特意追封他为镇国王,你还想要什么?难道我做的还不够吗?”
若是换做以前,染倾听闻他这一番话,一定会有所动容,只是现在已经不可能了。
染倾认真的盯着他一双恳切的瞳眸,几乎要从她的眼睛里看到心里去,“陛下,是你让我得到了这一切,若不是因为你,我师父苏芜洛就不会给顾离下毒,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吧。”
纭赫身子一怔,神色恍惚难定,脸上的筋肉都在抽搐,他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沉寂下来,“你都知道了?是苏芜洛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