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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秋水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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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秋水上京

2018-04-15 作者: 浣三

第2章 秋水上京

同治二年,即公元1863年。

最近几年圆明园没了,年幼的载淳也成了同治爷,可真正的统治者却另有其人;恭亲领政,母后听政,亿万老百姓心知肚明,但换成谁统治,也换不来曾经的兴荣。

南有太平军,中有捻匪乱,外夷频频侵,洋务刚兴起。国家正处在内忧外患需自救的时刻,同时也是不少有志之士大展宏图的时刻。

三月天,天气还有些冷瑟。外国列强带给华夏儿女的伤痛虽未消去,可北京城各个城门往来的百姓与商人,倒是没有在意天气的冷瑟和对战乱的抱怨,京师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

不过不同于往年,今年的北京城中增添了许多类似文人墨客的家伙。其实这也并不奇怪,每次只要召开举国上下的科考会试都是如此。

庄严的贡院是多少寒窗苦读的书生们向往的地方,他们都渴望着能在此越过龙门,为现在正需要人才的国家出一份力气。可拔得头筹并非易事,如你没有真材实料,估计连北京贡院的大门你都进不了。

即便你有了真材实料,也不一定能拔得头筹。错过一次翻身的机会很容易,就比如误了时辰。得到一次也很容易,就比如捐个官。

只见贡院敞开的朱红大门内,一包碎花的麻布背囊被无情地扔了出来,在满是土尘的青砖地上滚了两圈。随之大门内一位身穿青色绸布棉袍,长相清秀,书生气十足的年轻男子被两位手无寸铁的兵爷给推了出来。年轻男子身形消瘦经不起兵爷的推搡,在贡院大门外打了个踉跄。

“时辰已过,三年后再来吧!”

贡院门内一位下巴张着一颗痦子的兵爷大喊道,没等年轻男子回过身就把贡院大门给关上了。沉重的关门声,让年轻男子心中为之一震,他连忙扭过身子,透着机灵劲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大门正中悬挂“贡院”二字的大匾,心头有说不出的酸楚。

此男子姓余,名秋水。道光二十五年生人,年方十八。去年他就在开封城的秋闱中,九天挑灯奋考,功夫不负有心人十七岁让他中了举。可没料到次年来到北京城参加春闱,却被贡院内的把守官兵告之误了时辰,连通融一下都不行。

虽说余秋水已然中举,就算一只脚跨进仕途了能怎么样?但说白了,他没银子送礼买官,没高中封官。

如今他把希望都放在了这次会试上,十年的寒窗苦读,现在全成转纵即逝的水漂了。换成谁估计心里都不会好受,更何况从小被自己爹爹教育要考取功名的余秋水呢,心里的难受自然可想而知。

清癯的脸泛上一丝苦笑,既然是我自己误了时辰,也不好在贡院门口胡搅蛮缠了。余秋水望着贡院朱红的大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俯下身子捡起了地上的背囊,拍了两下背囊上的土尘,转身欲要离开。

“真是个傻举人!”

“谁说不是呢!”

余秋水刚走出一步,贡院门口两旁手持红缨长矛的官兵就聊起了天。这倒是吸引住了余秋水,他停步回顾,知道这两名官兵在议论自己。于是便把背囊搭在肩膀之上,凑到说自己是傻子的官兵面前,咧开嘴作揖道:“这位官爷,此话怎讲?”

被余秋水询问的官兵愣了一下,随即上下打量了余秋水一番,发现余秋水这身绵绸袍子浆洗得极其挺括,里面是纺绸小褂裤,脚上白竹布的袜子,玄色贡缎的双梁鞋,跟其他赶考的举子比起来,余秋水真可以说是一位“公子哥儿”了。

官爷大笑,弯起身子,双臂紧紧搂住红缨矛,探脑袋道:“你还不是个傻子啊!我告诉你,这贡院的大门关上了才是考试时间已过。”官爷边说边瞥了一眼紧闭住的贡院大门。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余秋水听得云里雾里。

“嘿!还真是个傻举人,给你说明白吧!”官爷挺直了身子,一本正经地看着余秋水继续道:“你只要能进贡院的大门,你小子就能考试!大门如果关上了,你就可以回家搂媳妇睡大觉了。”

官爷说得很明了,这下余秋水算是醒悟了。可还有一点他不明白,为何考试时辰没到,贡院里面的官兵非说时辰到了呢?

官爷瞧了一眼余秋水那张大惑不解的脸,心生好笑地问道:“你这乡巴佬之前没有使银子吧?”

使银子?这考试跟使银子有什么关系?余秋水心中泛起了疑问,完全一副处事不深的样子。虽说余秋水有点小聪明,但以前他在洛阳的乡下生活,哪懂什么“事银笑意”,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所谓“事银笑意”就是:办事陪笑拿银子,您老给行个方便。总之就是拿点银子好办事。然而守龙门的官兵能有几个饷钱,他们还不刁难一下赶考的举子,好赚点过路费什么的。同时他们也一点都不怕举人高中,什么举人老爷之类的在他们眼中纯属狗屁,这乱糟糟的年头有银子的才是主儿。

余秋水脑筋还算灵活,转念一想。原来这些当兵的是想从我身上榨点喝酒钱啊!都是捞钱的手。不过也应该,谁让他们是看门的呢,想进入龙门就必须经过他们。

现学现卖,余秋水立刻从衣怀中掏出了点碎银子呈在了兵爷的面前。

可兵爷撇嘴瞧了一眼余秋水手中的银子,立马冷哼了一声表现出一副嫌弃的样子。余秋水心领神会,知道兵爷嫌自己手中的银子少,可他全身就只有这一点家当,基本算是全掏出来了。

他只好苦笑一声,“官爷,鱼苗再小也是鱼,银子再少也是银子,您给行个方便。”

官爷听到余秋水的言语,从而也知道这个穷书生就只有这一点银子了,顿时就显得有点不耐烦了。“这点银子还不够我塞牙缝,爷爷我也不想跟你浪费口舌了,赶紧滚蛋!”说着就把红缨矛横在胸前,想把余秋水给赶走。

“好歹这也是银子,喝点茶足够了!”余秋水还说,这可把另外一位官爷给惹烦了,他举着长矛,枪头指在余秋水的胸前大吼道:“你个小王八羔子,再废话把你抓到顺天府衙门里去喝辣椒水!”

“我可是举人啊!”

“你举人怎么了?这一大把举人呢,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官爷一点面子没有给余秋水留,而余秋水见官爷脾气也横,他还算识趣,“您别生气,我走!我走还不行吗!”他紧张地盯着胸前闪着锋芒的枪头,到最后也没有进入龙门,灰头土脸地背着行囊离开了贡院门口。

余秋水上京本是为了赶考,如今却在北京城中闲逛了起来,他从背囊中拿出一个干窝窝头,边吃边逛着北京的街道。络绎不绝的马车商队,其乐融融的老百姓们,声声入耳的饭店招呼声……。

从洛阳乡下乍到这烟花世界,真有恍若隔世之感!余秋水心里惊叹,把最后一口窝头吃了进去;不过烟花世界必是烦恼人世,乡下固然有乡下的好,自然余秋水是个念家的主儿。

他准备就此离开北京城返回老家,为三年后的会试再做准备。可北京城实在是太大了,他从宣武门,跑到正阳门,后又来到崇文门,再溜达到三里河街……。。各种胡同促使余秋水在城中绕起了圈子。

“不走了!说什么都不走了!”

余秋水热得满头大汗,双脚酸疼,没有顾忌地坐在了街道路边。他刚坐下就脱掉鞋子按摩起了脚掌,他的脚实在是走不动了。同时他身旁还有一群长相不太出众,皮肤黝黑,个个身穿补丁棉袍的人在瞧着他。

他们好奇这位面相白净,类似“公子哥儿”的家伙坐在他们中间干什么?都好奇,一位脸面有道刀疤的男子挪动着屁股来到了余秋水的身旁,笑眯眯道:“这位爷,您也是来做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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