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狗娘养的,还是人吗?”
“上陆家告他去!”
“上什么陆家!直接上衙门,让他吃牢饭!”……。
工人们说着,甚至还有几个热血份子欲要动手打杨茂武。这时的杨茂武坐在床上,把手中的半截烟枪摔在地上,吹胡子瞪眼道:“信不信全把你们给辞了!告诉你们这些当苦力的,整个北京城想吃你们这碗饭的多得是!”
杨茂武的话不但没有让工人们安静,反而激起了群怒,全一窝蜂地涌进了正房之中。王二狗则一马当先地冲到杨茂武的面前,举起硕大的拳头就想揍杨茂武。可就在这时,工人群中的李菊福则一步跨到王二狗的身旁,伸手抓住了王二狗的胳膊,从而制止了王二狗。
“李菊福!你干什么?”二狗冲李菊福吼道。
李菊福并没有首先回答王二狗的问题,则是首先看了一眼在一旁安慰南儿的白念慈,见白念慈身上没有什么伤以后,才对二狗说道:“你打他除了疼自己的手,还能怎么样?他是染织厂的管事,是陆家的人。现在干出了这种下三滥的事情,交给陆家来处理才妥当!”
“不行!陆家一定会向着他的!”王二狗反驳道。
“向什么向!明儿我们一起去陆家大宅告杨茂武,我就不信陆家还能向着这王八!”李菊福大声地回道,说给了所有的工人。同时还瞥了余秋水一眼,想让余秋水也说两句。
这时余秋水仔细想了想李菊福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么多工人除了生气愤怒,就是要揍杨茂武,如果把杨茂武给打死了那可就坏事了。把他交给陆家来处理,我相信陆家也一定不会向着他。
余秋水把手中的铜锣摔在了地上,抹了抹额头上的鲜血,来到工人们的面前发言道:“诸位!明儿一大早,咱们就去陆家!”
工人们见余秋水发话了,也全都同意余秋水的话,随后人群便散了去。
余秋水临走时甩了杨茂武一眼,发现杨茂武这家伙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这让余秋水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于是便留了一个心眼,在染织厂的门口布置了几名工友,担心杨茂武半夜逃跑。
南儿则被白念慈带回了寝房,现在的南儿整个人都受惊了,需要姐妹们缓解一下她的惊吓。
子时过半,白念慈和其他织女们在房间中安慰着南儿。到了丑时,织女们由于白天的劳累,睡去了一大半,唯独白念慈一人精神充沛地安慰着南儿。
可南儿就呆呆地坐在床上,一言也不发。眼睛里还一直留出泪水,不过没有一丝哭声。看到这一幕的白念慈心中万分的悲痛,她只能不停地讲话来分散南儿那段痛苦的回忆。
白念慈说了好大一会儿,嗓子都快说哑了。这时南儿有反应了,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神情呆滞地盯着白念慈说道:“念慈姐,我想喝水。”
南儿开口说话了,这无疑不让白念慈激动,她皱眉咳嗽了两声连忙说道:“你等着,我去给你倒水。”说完白念慈就起身去帮南儿倒水。
可白念慈刚到房间的桌子旁,坐在床上的南儿,在大家都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猛得一下抄起床头上的一把剪刀。鞋子都没有穿就跳下了床,发了疯一样地冲出了寝房。
“念慈姐,小南拿着剪刀跑出去了!”一名织女慌张地叫道。
白念慈听到后,刚倒上茶水的茶碗就摔碎在了地上,她知道南儿一定是拿剪刀找杨茂武去了。“都愣着干什么啊!别让小南干出傻事!”白念慈冲醒着的织女说完也跑出了寝房。
可是已经晚了,白念慈刚出屋子就看到南儿鬼叫着,手持剪刀推开了正房的房门。
正房之中,杨茂武此刻正躺在床上睡大觉。重重地推门声,把他给惊醒了。杨茂武揉搓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到自己眼前有一个一头乱发的女人,手中还举着一把剪刀正凶神恶煞地盯着自己。
吓得杨茂武立马就清醒了过来,他蜷缩在床上的一角,用手指着南儿惊慌失措地说道:“你…你……你个疯女人,别过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