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如今却被人不信任了,简直就像是在抽打陆老爷的脸。顿时陆老爷就郑重其事地对多伟东说道:“青丝坊跟你们祥福号有二十余年的合作,难道多东家还不信任我们陆家?”
“当然信得过!只是之前您一个亲戚来采办布坯,不小心惹他生气了,我怕您一气之下再断了我们的供应。”多伟东解释着,生怕陆老爷认为自己不信任他们陆家。
而陆老爷听到多伟东的解释,诧异地脱口而出两个字,“亲戚?”
“是的。”
“可无论是铺子里还是厂里都没有我们家亲戚啊。”陆老爷毫不含糊地说道,这不禁让多伟东顿时瞪大了双眼,“啊?没有您们家亲戚?”
陆老爷轻轻地点了点头,同时说道:“多东家,你该不会被人骗了吧?那个来采办布坯的人姓什么?叫什么?”
“不知道叫什么,只知道孙老头叫他余爷,姓余。”多伟东如实回答道,而听到这话的陆老爷,顿时便乐了起来,“多东家,姓余的那小子叫余秋水,是我新招来的,他冲劲很足吧。”
陆老爷话音刚落,多伟东就猛拍了一下大腿,以抱怨似的口吻对陆老爷说道:“真足!陆老东家,您是不知道那小子有多狠。拿着货单直接就拍在了我的面前,不让我说一点的话,完全把我给唬住了。”
听到这话,陆老爷感觉多伟东口中的余秋水跟自己认识的余秋水不是一个人,顿时陆老爷就满心疑问地说道:“不对啊,我记得余秋水是个挺彬彬有礼的小伙子啊,怎么到你口中变味了呢?”
一时半会儿多伟东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说自己刁难人家吧,只会让陆老爷感觉自己不够大度。不说出来吧,又显得自己不懂礼节。可是怎么说,都是自己不讨好。霎时,多伟东不知道该如何办是好了。
陆老爷看着沉默不语的多伟东,见他一脸的难处,心想,多东家估计是刁难余秋水了,才导致余秋水那么不懂礼数。虽然这只是陆老爷的猜测,但也**不离十了。不过陆老爷认为即使别人再怎么刁难你,也不能不懂礼数。
只见这时的陆老爷撑着拐杖从椅子上站起了身子,来到多伟东的面前,充满歉意地说道:“还望多东家多多关照那个雏儿。他还什么都不懂,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您多担待,老朽先在这里给您赔个不是。”
多伟东实在没想到陆老爷会替余秋水的无礼买单,况且他也没有对余秋水的无礼感到生气,可陆老爷却甘愿替余秋水赔不是。现在的他哪还用什么心思坐着,也连忙站起了身子,冲着陆老爷微弯身子道:“陆老东家,您这是哪里的话。我压根就没生余秋水的气,况且您也不用向我赔不是。”
一时间,多伟东竟莫名其妙地受了陆老爷赔的不是,顿时他就感觉自己真受不起这个不是,便慌张地对陆老爷再次说道:“陆老东家,我从自家酒窖为您搬来了两坛子好酒,您没事尝尝。我这铺上还有点事情,就不打扰了。”说罢,多伟东就没在陆家停留,离开了这里。
多伟东离开后,陆老爷拄着拐站站在堂屋之中,欣慰地笑了起来,同时他还说道:“出来吧。”
话音刚落,之前被陆老爷赶走的陆万氏便从遮挡后厅与前厅的屏风后走了出来。刚出来,陆万氏就对着陆老爷温婉地问道:“爹,从上次余秋水来咱们家我就看出来了,您对他很上心,为什么呢?”
面对自己儿媳的问题,陆老爷笑而不语,拄着拐杖就走出了堂屋。而陆万氏见陆老爷没给自己答复,她也不去追问什么,微笑着脸庞便跟上了陆老爷,陪陆老爷一起去后院的花园子里赏花了。
也许陆老爷是看在白念慈的面子上才对余秋水上心,也许陆老爷还有其他的原因。不过是什么原因,估计只有陆老爷一个人知道。
……
……
余秋水从祥福号出来后,就一个劲地闷头往染织厂走,其身后的孙先生追了他好久才来到他的身旁。
“余爷,您别走那么快啊!”
孙先生气喘吁吁地对余秋水说道,而余秋水瞥了孙先生一眼,见孙先生此刻已经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了。同时他也怕孙先生以这种状态跟着自己会出人命,于是他便停住了步子。
刚停下,余秋水就后悔不已地盯着孙先生说道:“孙先生,我是不是坏事了?万一姓多那胖子不给咱们送货怎么办?”
有的时候人就是那么矛盾,事前各种不考虑后果,事后却又发觉自己之前太莽撞。现在的余秋水正是如此,他也已经感觉到自己之前太莽撞无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