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余秋水的脸色就难堪了起来,不过现在的余秋水也不能说钱不够就不买布了,能买一点是一点,起码厂里的工人能减少一点工作量。
只见余秋水尴尬似地清了一下嗓子,随即便装出一副幡然醒悟的样子对洛生说道:“听您这么一说,我也感觉买的布确实有点多。这样吧,您卖给我一百两银子价钱的布就行了。”
嘿!这人什么毛病啊?该不会是银子没带够吧?洛生猜出了余秋水的痛处,不过他也没有明说,只是重新戴上墨镜,把脸探到余秋水的面前答非所问道:“余老板,一百两的布也不少。我看您是一个人来的吧,您该怎么带走这些布啊?”
本来余秋水就着急买布,现如今洛生老毛病又烦了,喜欢问些有的没的,乱操心。
余秋水由于迫切想买到布匹的关系,顿时他就沉不住气了。这洛掌柜什么毛病啊?余秋水心中疑问着,以为洛生并没有真打算卖给自己布匹,只是戏弄而以。便猛得一下从椅子上站起了身子,斜视着洛生疾言厉色道:“洛掌柜,您卖不卖?”
“又没说不卖,您看您急什么眼呐!”
洛生发现余秋水有点情绪激动,可他却没有安抚余秋水。反倒是一边擦拭着墨镜,一边以玩世不恭的语气说着话,态度显得一点都不严肃,好似他卖不卖给余秋水布匹都无所谓一样。
这一幕深深地映入了余秋水的眼帘,他甚是理解不了,以洛生这种人的态度是怎么当上青丝坊的掌柜的?不过余秋水转念想了一下,大概也能猜出个所以然,洛生绝对和杨茂武一样,也不知道是陆家谁的亲戚。
想到这里,余秋水对洛生没了什么好印象。但他还是尽量平复心情,以免惹怒了洛生,便故作镇定地说道:“洛掌柜,您卖不卖?”
“卖!当然卖,只不过...”
“好!天黑前送到南五老胡同,我在胡同口等着!”
余秋水怕洛生等下又说个没完没了,令人生气,他直接一句话堵住了洛生的嘴。说罢,他便掏出一百两银票拍在了洛生的面前,随即就转身离开了,没留下一个字。
而洛生被余秋水惯用的“赶鸭子上架**”给完全惊住了,他可没见过那么干脆的生意人,霎时感觉余秋水的脾气跟白念慈真是如出一辙,一样都是听不得别人多说两句。
“这家伙,我喜欢。”
洛生看着余秋水留下来的银票,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一旁的小伙计见状,不免说上一句,“洛爷,真要给那个人送货吗?咱们可没有送货上门的规矩啊。”
“人家钱都撂下了,要是不送的话,对得起咱们的招牌吗?”洛生反问小伙计。
小伙计被洛生噎得哑口无言,自然他也不好说什么,便回柜台整理东西了。
洛生则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留意着余秋水喝剩下的一半清茶,面露一丝无奈,自责道:“如果我刚才对他少说两句,也许还能再聊一会儿。”
……
……
余秋水从青丝坊离开后就回家了,刚到家,白念慈就问他银子还了没有。
当然,余秋水哪敢说实话,说了实话还不被白念慈给打死,从而他轻描淡写的说了“还了”两个字以后,就回到东厢房看书去了。
酉时左右,王二狗来到了余秋水的家中。他本想跟白念慈聊几句,可是余秋水二话没说拉着王二狗跑出了家门。
在门外,余秋水把今天的所作所为,还有解决染织厂交不上货的事情毫无保留的告诉了王二狗。
王二狗听后,连连啧舌道:“小余爷,您还真敢玩啊,您就不怕陆老爷知道以后找你事吗?”
“唉!你就别说了,我现在就怕陆老爷知道。”
余秋水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他心中很清楚,万一陆老爷知道自己买青丝坊的布匹来填补染织厂的布匹,那么自己必定没有什么好果子吃,训斥也是绝对少不了的。当然,余秋水这么做也都是怕陆老爷对自己失望。
随后余秋水和王二狗一起找了一辆马车,等着青丝坊送货到胡同口。
没一会儿,一位身穿青衫的小伙计,拉着一辆马车来到了胡同口。余秋水和王二狗见状,一刻也不停歇息开始把布匹换运,并还把这些花钱买的“货物”给送进了染织厂。
虽余秋水解决了一部分的货物,但是染织厂的工人们也照样不能有一丝松懈。因为距离下个月初交货只剩下最后一天了,厂里还有很多的空缺没有补上。
现在的余秋水不但希望货能按时交上,同时也希望陆老爷不要知道自己填货的事情。但事与愿违,当晚,洛生就提着茶叶去陆家找陆老爷说话了。
洛生这人嘴快,也喜欢说些有的没的。可想而知,洛生把今天所谓“余老板”的事情告诉了陆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