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又开始不服了,我看我是白打...白鞭策你了。”
陆老爷老不正经地说着,这把余秋水顿时给逗乐了。当然,陆老爷见余秋水笑得很开心,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气氛一转之前的尴尬无语,变得融洽了起来。
随后陆老爷便请余秋水一起下馆子了。虽然陆老爷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起余秋水填货的事情,但是两人一起吃饭的时候,余秋水向陆老爷坦白了。而陆老爷则说了一句,“一百两银子你小子必须还我。”
一百两银子对于陆老爷来说不算什么,而陆老爷之所以让余秋水还银子,是因为陆老爷埋怨余秋水有困难不找自己商量,反而自己硬着头皮上。
之前余秋水来告铁管家状的时候,陆老爷就知道厂里的货根本就赶不上。可是余秋水却向自己保证的那么好,陆老爷也就没有明说,顺便他也想挫一下余秋水的锐气,让余秋水来求自己帮忙。
这样余秋水就能瞻前顾后,办事考虑周全一些了。
不得不承认,其实陆老爷比铁管家还要“黑”。
两人吃过午饭以后,余秋水就送陆老爷回家了,自己则回到染织厂继续赶工。
隔天,功夫不负有心人,余秋水按时把通州,房山,大兴的货全数交上。守住了他之前向陆老爷的保证,也没让陆老爷挫掉自己的锐气,但被陆老爷打了三拐杖的余秋水锐气自然会比以前少了很多。
当晚,工人们就要求余秋水唱曲子,自然余秋水不会拒绝。因为这是他答应给工人们的,也是工人们应得的。
虽然余秋水并不擅长唱曲,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跑着调唱起了《秦香莲》。唱的不好听那是固然的,但工人们和织女们倒也捧场,全扎成一堆聚精会神地听着。
甚至王二狗还扔出一文钱,连连叫着好,整得余秋水像个卖唱的戏子一样。不过余秋水也没有在意,捡起那一文钱直接就揣兜里了。
余秋水唱完以后,王二狗也耐不住性子,也要给大家唱曲。工人们自然来者不拒,你敢唱,我们就敢听。
不过余秋水倒是不能听王二狗美妙的嗓音了,他答应白念慈下工就回家。告别工人以后,他就离开了。
……
……
当然,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余秋水解决了染织厂的麻烦,其后的日子可谓过的既轻松又欢喜,不过有个人的这段日子过得可不怎么样。
自从杨茂武被染织厂扫地出门以后,一直都没有找个正经的工作。反而,他还跟着陆木季一起虚度光阴,逛逛窑子,听听曲,喝喝小酒,日子也算过得美哉。
不过倒是有一点让杨茂武挺烦心的,那就是他的姐夫陆木季不吸大烟。每次杨茂武烟瘾犯了,都是用自己的银子去烟馆子抽。
这日子一长,杨茂武可支付不起每天大烟的开销。于是他便去找他姐姐借钱,说自己要摆个小摊做生意。陆杨氏听后很高兴,直接就借钱给了杨茂武。
可借一次钱好说,杨茂武一连借了七八次。陆杨氏虽说是杨茂武的姐姐,但毕竟她也是吃陆家饭的人,便让杨茂武找陆木季去借钱。自然,杨茂武就去八大胡同的陕西巷找陆木季了。
提起八大胡同,估计北京城的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地可是烟花柳巷的代名词。甚至老百姓们还为此写了一个顺口溜:八大胡同自古名,陕西百顺石头城。韩家潭畔弦歌杂,王广斜街灯火明。万佛寺前车辐辏,二条营外路纵横。貂裘豪客知多少,簇簇胭脂坡上行。
可见其八大胡同的“大名”,而这陕西巷则是八大胡同之首。内有酒楼,澡堂,药店,书茶馆,大烟馆。自然,也有缝穷的,算命的,收破烂儿的,唱话匣子的。杂七杂八,各行各业应有竟有。当然,“好去处”也是多了去了。
如今,杨茂武直奔其中一家名叫“红花院”的好去处。这家主要以南班女子为主,陆木季可是这里的常客。
杨茂武刚到其门口,便想都没想就进入了这大红灯笼高挂的四合院;红花院有两层楼,红柱朱廊围成天井,整栋楼每个房间的门都面向中央。天井内有一个带太湖石的水池,养着龟和鱼,还有不少公子少爷正搂着姑娘在水池边亲昵呢。
“哟!武爷来啦,今儿要哪位姑娘啊?”老鸨子眼很尖,刚送一位爷上楼这就看到了杨茂武。
“陆三爷在哪房?”
杨茂武直奔主题,而一大把年纪还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鸨子见杨茂武不找姑娘只找人,顿时白了他一眼,撇嘴道:“没见过什么陆三爷,听都没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