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王二狗奇怪地盯着余秋水，一时半会儿理解不了余秋水要干什么。而余秋水也没有功夫跟王二狗解释什么，再次用命令的口吻小声说道：“甭问了，快点说。”

王二狗见余秋水如此严肃，他也只好听从安排，大声地冲余秋水喊了起来，“小余爷您出去干什么，不等大福来送东西了？”

“二狗，你说那么大声干什么啊，我不就是出去吃顿饭吗？”

余秋水装出一副慌张的样子训斥王二狗，同时他还瞟了一眼其后的工人们，见工人们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时，他心里可算乐开了花。厂里都是老人，大福送秘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如果内鬼听到了大福的名字，估计就会知道秘方等下会送来。

余秋水故意把消息透露给夹杂在工人中的内鬼，虽然看上去余秋水像是做戏，但现在他也只能搏一把了。不过余秋水做戏却苦了王二狗了，只见王二狗一脸无辜地瞧着面前的余秋水，好似被余秋水莫名其妙地训斥了一下，他很受委屈。

而余秋水也知道王二狗心中一定对自己感觉莫名其妙，于是他赶紧小声安慰道：“事后请你吃饭。”

说罢，余秋水转身就走了。当然，他也免不了回头冲王二狗教训一句道：“天天那么大嗓门，迟早我要被你喊聋。”

这一幕让王二狗整个人都有点迷糊，当然他也没有多想什么就回去工作了。可他刚准备去劈柴，这时李菊福就来到了他的面前，显得很上心地问道：“老乡他要去哪啊？”

王二狗是个直性子，他瞥了李菊福一眼，就想把余秋水的莫名其妙给抖出来。可是突然王二狗脑筋一转，感觉今天的余秋水不可能莫名其妙地让自己说这些话，其中一定有点事情。于是王二狗也没对李菊福实话实说，憨笑着回道：“小余爷说他要出去吃点东西。”

听到这话，李菊福不由得心中发喜。“二狗，我肚子突然有点疼，我去趟茅房。”李菊福在王二狗面前打着掩护，随后他便捂着肚子向前院跑了过去。

前段时间贾贵可没少催李菊福去偷秘方。可是厂里的清水没用光，陆家也不会送来秘方，于是李菊福就趁半夜无人到后院去浪费缸里的清水。

如今陆家送来了秘方，正好还赶上余秋水要出门吃饭，对于李菊福来说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机会。当然，他也没意识到余秋水已经察觉到厂里有内鬼了，他还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呢，可这却是余秋水下的一个套。

李菊福来到前院堂屋门口，注意到了屋中桌子上的油纸袋。

霎时，李菊福就警惕地观察着四周。见庭院里没有什么人，东西厢房的织女们也在屋中织着布，顿时他的胆就肥了起来。

他像上一次一样，直接就走进了屋中，把油纸袋散开，装了一茶碗，重新封上油纸袋，回身就离开了。动作一气呵成，比上次老练干脆了很多。

不过李菊福并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都被藏在东厢房的余秋水给看得一清二楚。

然而就在李菊福离开后，余秋水立马就从东厢房冲了出来，并向李菊福跑去的方向追去。他不敢相信李菊福就是内鬼，可是如今他却真真切切地看到了李菊福进了堂屋。虽然余秋水很震惊，但他还是期望，李菊福只是上堂屋找自己，并不是去偷秘方。

余秋水没有李菊福跑的快，他刚来到二院就见不到李菊福的人影了。顿时余秋水就站在原地心神不定地想着李菊福去哪了。不过没等他想明白，二院的东厢房之中传来了一个轻微的声响。

工人们都在后院干活，李菊福一定就在东厢房之中。余秋水心中肯定，刻不容缓一下子就冲进了东厢房之中。

果不其然，李菊福此刻正在屋中用一块破布包着那个装有秘方的茶碗。

余秋水看在眼里，眼睛恨不得都要跳出来了。他用手指着通铺上的茶碗，冲李菊福气愤地吼道：“那是什么？”

虽然李菊福对于余秋水的突然出现感到吃惊，但他还是故作镇定地对其说道：“昨儿去古玩市场淘了一个宋代的茶碗，想寄回家。”说完，李菊福就朝着余秋水笑了起来，好似想以此骗过余秋水。

可余秋水亲眼看到了李菊福的所作所为，顿时他就感觉李菊福的笑容让自己感觉恶心，虚伪。偷都偷了竟然连承认都不敢，余秋水心中的怒火可谓有燎原之势。

他瞋目切齿地快步来到了李菊福的面前，不由分说，扬手直接就把通铺上的茶碗给打翻了，茶碗中的白末撒得到处都是。

“你告诉我这都是什么？这白末都是什么？”余秋水明知故问道，捧起一把白末洒在了李菊福的身上，双眼更是透出一股怒火死死地盯住李菊福，整个人都几近癫狂的状态。

其实这也不难怪，本来余秋水就期望李菊福刚才是去找自己的，可事与愿违，他最担心的事情却发生了，李菊福偷了秘方。

然而李菊福见自己事情败露了，他也不为自己解释或者隐瞒什么，更是没有请求余秋水什么，他口气冰冷地对其说道：“陆家的秘方，我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