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洛生就想带着余秋水到处享乐享乐,不要每天只知道工作。可是每次洛生找余秋水出去游玩,却都被余秋水给婉拒了。
足足两个月下来,可以说余秋水都是一个人在过日子。相对的,白念慈也和余秋水差不了多少,每天不是刺绣就是出门买布,两人真可谓是形单影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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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直到某天,洛甫让余秋水去陆家送份账单,必然余秋水是义不容辞,直接就向陆家赶了过去。
陆家大宅的二院西厢房,这是陆家的内帐房,专门核算各个厂铺的开支和陆家的财产。
余秋水在李小头的带领下来到了这里,刚入门他就见大奶奶陆万氏在堂屋中一本正经地翻阅着账本,身边还站着三名上了年纪的帐房先生。他们腰杆微弯,一个接着一个的对陆万氏说着话。
“大奶奶,宫里的供奉,厂里的货款和北京铺上的开销都算上的话,这公中可还缺了一部分银子呢。”
“大奶奶,苏杭两地的铺子没开张。如今战事未停,还养着一群吃白饭的人,我看您还是向东家说明一下,把他们都辞了吧。”
“大奶奶,天津和包头的铺子去年亏损严重,今年还是少拨点银子为好。”
余秋水听在耳中,顿时他头都大了。虽然他不懂陆家生意上的事情,但他能听出陆家的生意如今也不好做。战乱之年,生意不景气,这也正常。余秋水心中说道,他是个外人不好插什么嘴,于是便静静地站在门口等待着陆万氏解决眼前的问题。
况且,他来送账单的事和大奶奶此刻的问题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不足一提。
虽然帐房们所说的事情很大,但是陆万氏倒是镇定地翻阅着账本,一点慌乱的样子都没有。余秋水看在眼中,感觉陆万氏能轻松解决眼前的问题。
果不其然,只见陆万氏把账本合了起来,坦然自若地对其中一位帐房先生说道:“咱们的布料没问题,天津和包头的生意不景气是两地掌柜的责认,让他们寄来一份账单明细,我要亲自查账。”
“好,我这就去寄信。”这位帐房先生应着话,说完就向里屋走了过去。然而这时的陆万氏又对另外一个帐房先生说道:“苏杭两地的伙计和掌柜不能辞,他们都是老人,等战事一过他们手头上的客源可比新伙计有用多了。现在养着他们,日后他们就会为我们多出一份力。”
帐房先生听后,心悦诚服地点了点头,随后便也向里屋走了过去。对于最后一位帐房先生,大奶奶并不像对待前两位一样坦然自若,她则是皱了一下眉头,发愁地说道:“北京这边的货款都是木季在管理,对于公中上少银子的事情,我会向老爷说明的。”
陆万氏颇有点搪塞帐房先生的意味,当然帐房先生也不会多言语什么,点了点头就向里屋走了过去。可门口的余秋水听着陆万氏的言语,他突然联想到了一件事情:这陆木季黑过自己家的银子,如今公中缺少银子的事情会不会是陆木季从中做了点手脚?
余秋水心中考虑着,一时间竟站在门口发起了呆。然而这时的陆万氏注意到了余秋水,虽不知余秋水来此为何事,但她还是微笑着对其说道:“秋水,你进来吧。”
陆万氏一句话把余秋水给拉回了神魄,余秋水这才赶紧来到陆万氏的面前,双手呈着账单对其恭恭敬敬地说道:“见过大奶奶,洛掌柜让我把账单给您送过来。”
陆万氏眉眼带笑地接过了账单,一刻也不闲,当着余秋水的面就认真看起了账单。然而余秋水完成了任务并没有就此离开,则是站在原地一副憋屈的样子,好似谁欺负他了一样。
虽然陆万氏正在看账单但眼睛的余光还是注意到了未离开的余秋水,于是陆万氏把账单放在了桌子之上,奇怪地瞧着余秋水问道:“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大奶奶,关于公中少银子的事情,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余秋水作揖道,此刻的他显得特别小心翼翼,没有陆万氏的批准好似不敢说一样。然而听过余秋水的言语,陆万氏顿时便来了兴趣,直接批准道:“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怪罪于你。”
自然,得到了陆万氏批准的余秋水胆子也大了起来,他直言道:“以前我管理染织厂的时候,陆三爷黑过厂里的银子,我想公中少银子的事情会不会跟陆三爷有关。”
余秋水把陆木季干的勾当给抖了出来,虽然显得余秋水很多管闲事,但余秋水也不想让陆家生意不景气,况且余秋水也看不惯陆木季把自家人给蒙在鼓中。
然而陆万氏听到此言并没有显得很吃惊,反而还消减了精神,当着余秋水的面叹了一口气道:“秋水,这事你知道就行了,不要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