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万氏为了给各户留个好印象,同意了贾贵提高市价的提议。当然,陆万氏也不是盲目跟从,确实现在物价什么都贵,干生意不能做了赔本的买卖,提高市价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随后,各户就开始拟定提多少价钱的问题,陆万氏根本插不上嘴。与其说插不上嘴,更不如说各户不让她说话更为贴切。因为各户觉得一个女人什么都不懂,从而陆万氏熬了两个时辰的会议。
然而余秋水倒是不同陆万氏,他叫了一壶好茶,要了一些饭菜,吃着早点等大掌柜开会结束。
“余爷,您的菜齐了!”
小二把余秋水点的好菜放在了余秋水的饭桌之上,刚放下,小二就回身气冲冲地朝余秋水一旁的餐桌走去,对那桌上的一位貌似书生的客人没好气地问道:“我说这位客官,您要了一壶粗茶就坐了一个多时辰,您倒是吃点什么啊?不吃您就赶紧走吧!”
小二对其下逐客令,而这位客人则不慌不忙地把手中的一本书籍给合了起来,且还对小二振振有词道:“我既然要了一壶粗茶,那就是你们酒楼的客人。你这个当小二不但不招呼,反而还要赶我走,简直笑话!”
“哟,这位爷,不想我赶您走,您就点菜啊!”
小二呛起了腔,顿时这位客人就有点语塞了,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对小二反问道:“我不是点了壶茶吗?”
“您瞧瞧您那茶壶中还有水吗?要不,您再点壶茶,再坐一个多时辰?”
“你...你怎么说话呢?”
“说话就那么难听,您要不要吃点红烧大鲤鱼,可好吃了!”
小二一直呛着男子,他跑了那么多年的堂,一眼就能看出这男子就是个落魄书生,没钱还要装大爷。而男子显然对小二的态度看不惯,他愤愤地出了两口气,真想叫一份红烧大鲤鱼让小二看看,可是钱囊羞涩。
男子不愿自己被一介跑堂之人瞧不起,拿起桌上的书籍就要离开。而小二这时赶紧拦住了他,鼻孔瞧人道:“这位爷,您还没有付粗茶钱呢!”
“又不是不给你!”男子顶了小二一句,伸手就去拿自己的钱囊,可是他只从钱囊中掏出了一个铜板。
“哟!穷大爷啊!走!上官府!”小二不由分说,拽着男子的袖子就要去见官。而男子此时也慌张了起来,他赶紧打掉了小二的手,对其叫嚣道:“你干什么?我可是位举人!”
“哟,多有得罪啊!走,见官!”
小二完全不理会男子是不是举人,认为吃饭喝茶不给钱管你是天王老子呢,依旧扯着这位男子的袖子就往酒楼外走。
男子没料到小二会那么不近人情,整个人都显得有点着急,他对客人们投去了诚挚的目光,好似想找人帮忙。可周围吃饭的客人们纷纷向这位付不起茶钱的举人送来了嗤笑,根本没人愿意帮助他付一下茶钱。
男子见景,似乎也认命了,他再次打掉了小二的手,昂首挺胸地对小二说道:“别拿脏手碰我,不就是见官吗?我自己会走!”
男子说得颇有气节,说罢就往酒楼外走去。小二看到这一景,在其后呸了一口,完全瞧不起男子。
本来安心吃饭的余秋水把这一幕一幕都看在了眼中,突然他发现那位付不起茶钱的举人很眼熟。余秋水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神情认真地瞧了瞧那位举人,顿时一道灵光闪现,想起了这个男子是何许人也。
只见余秋水没从桌前站起身子,清了一下嗓子大声喊道:“小二!”
听到余秋水的叫喊,小二已然忘却了送举人去见官,摇头晃尾地就凑到了余秋水的桌前,点头哈腰道:“余爷,您又想来点什么?”
余秋水没搭理小二,掏出了一锭银子不慌不忙地放在了桌子之上,且看了不远处的举人一眼,随后才对小二说道:“这银子够喝一壶粗茶的吗?”
小二闻言,脑筋一转能猜出余掌柜是想为举人付茶钱,顿时小二就拿起了桌上的一锭银子,满脸笑意地对余秋水说道:“哎哟,余爷啊,别说一壶粗茶了,十壶,五十壶都能喝!”
“我喝那么多粗茶干什么啊?麻溜地拿着银子滚蛋。”余秋水对小二没有好气,显然他是对小二欺负举人的行为看不惯,让他这位曾经的举人心中不舒坦了。
“哟!谢余爷赏赐!”小二对余秋水鞠了一躬,拿着银子转身就想去招呼其他客人,把那位付不起茶钱的举人晾在了一边。
“嘿!不是去见官吗?走啊!”举人对小二喊了一句,虽然余秋水已经替他付过了茶钱,但他完全理解不了余秋水刚才的举动是在帮自己,他还以为余秋水真要喝粗茶呢。
“傻!余爷都替你付过银子了!”
举人听到这话,疑惑不解地望向了余秋水,顿时他就发现,自己认识这位余爷。
只见举人连忙凑到了余秋水的桌前,神情激动地对余秋水客气作揖道:“年兄,上次贡院一别,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