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余秋水脸上露出了一丝放松的神态，可就在这时，开着药方的老大夫此刻神似忧愁地再次对余秋水说道：“余爷，老朽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闻言，余秋水怔了一下，目光无神，机械似地说道：“老先生，您直说。”

“夫…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抱歉。”

老大夫说了一半就止住了，显得特别难以启齿。而余秋水此刻也能意会到老大夫的意思，孩子估计是没了。霎时，余秋水哆嗦了一下，尽管他之前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等老大夫真真正正的确认过以后，难免还是会让人受不了。

“老先生！您别胡说！”

余秋水目光凶狠地瞪着老大夫，尽管他知道自己的孩子没了，但余秋水还是不愿接受这个事实，因为那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当然，老大夫见女人小产之事见得多了，基本他见到的每一个当丈夫的都一时间接受不了。从而他也没有在意余秋水，也不多言什么，把写好的药方放在了桌子之上，也不要车马费了就要向余秋水辞别。

可余秋水此时心中仿佛住着一头怪物，双眸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地瞪着老大夫。吓得老大夫后脊梁直发凉，“余爷，老朽先告辞了。”老大夫作揖道，说罢就低着头要从余秋水身边走过。然而就在这时，余秋水牙齿咬得“格格”作响，伸手就揪住了老大夫的衣领，咆哮道：“重新去给我把脉！”

说话间，余秋水的双手渐渐发起了抖，且老大夫还清楚地看到余秋水的双眸已经红了，眼神中没了愤怒，更多的则是痛苦和无奈。当然，老大夫知道余秋水心情一定不好受，他不继续言语，也没听从余秋水的要求，任由余秋水抓住自己的衣领，一双深陷入眼窝的眼睛更是死死地盯住余秋水。

这一幕让余秋水浑身感觉不舒服，就好像老大夫在鄙视自己一样。霎时，余秋水好似发泄一般，歇斯底里地对老大夫吼道：“给我重新去把脉！我让你重新去把脉！你到底听到没有……”说着说着，余秋水的肩膀颤抖了起来，抓住老大夫的双手也慢慢松开了，“老先生，我求求您，求您告诉我您是误诊了。”余秋水把对于老先生的怒火变成了请求，不难看出余秋水心中比谁都清楚，他的孩子没了，只不过他自身过不去那道坎儿而已。

“余爷，多多陪陪您夫人。”老大夫低声道，说罢就没有在余秋水的家中逗留，就此离开了此处。

老大夫离开后，余秋水就好像被人打了一闷棍，在堂屋中傻愣在了原地。他也不动弹，也不说话，好似被人抽了魂魄，都能跟石狮子媲美一二了。不过，此刻的余秋水还不如石狮子呢，起码石狮子的目光能让人感觉到威严，而余秋水的目光除了呆滞就没有别的了。

然而就在余秋水心灰意冷，看上去都不想活了之时，突然里屋传来了一声白念慈的声响：“秋水。”

一句“秋水”把余秋水的七魂六魄再次汇集，且他还意识到：现在念慈身子不好，绝对不能让她知道孩子没了。余秋水不想让白念慈也跟着伤心，他深吸了一口气，故作轻松地走进了里屋之中，不打算告诉念慈“念秋”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