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景,余秋水不知温如是持家有道,还是生活窘迫。但无论是什么原因,此刻的余秋水看见温如那知足的笑容总能在她身上看到白念慈的影子,一时间余秋水很想为温如用青丝坊的布料做一件好衣裳。只见余秋水放下了手中的馒头,也没有任何的不好意思,认真地看着温如说道:“我会用青丝坊的布料为您做一身好衣裳的。”
闻言,温如怔了一下,不知余秋水是开玩笑,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不过温如看余秋水眉宇间透着英气,着装不华丽,但干净整洁,一时温如认为余秋水也不像什么坏人,从而她微笑地摇了摇手,婉拒道:“客官,小女子谢谢您的好意了。不过不劳您破费了,等哪天我有闲钱,我自己会亲自光顾青丝坊的。”
罢了,温如就回了门面之中。而余秋水看着温如的背影,感觉温如不接受别人好意的样子也很像白念慈,不过温如的脾气倒是跟白念慈大相径庭。
随后,余秋水饱餐了一顿,他在餐桌上放了一碎银子,没和温如打招呼就牵着马车朝青丝坊走了过去。然而就在余秋水离开没多久,一名有点发福的中年男子,大早上就醉醺醺的来到了温如的饭馆。
这男子叫做王兴业,是温如的丈夫。他眼神迷离地站在棚子前左摇右晃,双腿打飘,好似一个不注意就可能会摔倒在地上,真让人为他捏了一把汗。可等他见到一张桌子上放着一碎银子时,只见王兴业双眼不再迷离,反而放起了光,双脚也不再打飘了,径直地走到那饭桌前,二话不说就把余秋水留下的饭钱给装进了怀中,且还大声朝门面中醉腔嚷嚷道:“温如,温如,你个小贱人,老子回来了,快点给老子端一碗羊肉汤!”说着,王兴业就一屁股坐在了余秋水之前坐的那张饭桌子前,这时温如眉头紧锁,从门面中走了出来。
“你昨晚喝了多少酒?”温如来到王兴业的面前,语气关切。然而王兴业似乎还没有醒酒,他冲温如发脾气道:“老子喝多少酒你管的着吗?赶紧给我去端一碗羊肉汤,老子累了一夜都快饿死了!”
温如一脸的不情愿,她说道:“没有羊肉汤。”
“放屁!没有羊肉汤这剩碗里难道是鸡汤吗?”王兴业咆哮了一句,端着之前余秋水喝剩下的汤碗就往温如脸上凑,一点怜香惜玉的样子都没有。然而温如也不敢跟王兴业顶嘴,生怕王兴业会打自己,她赶紧退后了一步,胆怯道:“我这就给你端一碗过来。”说罢,温如就回了门面之中。
没一会儿,温如端着羊肉汤出来,放在了自己丈夫的面前。王兴业二话不说,端着羊肉汤就喝了起来。这时温如想起了刚才的余秋水,她仔细地瞧了瞧桌子,没发现余秋水有留任何的钱财,且她也不认为余秋水是吃霸王餐的人,于是温如心有余悸地对王兴业问道:“你见桌子上的钱了吗?”
王兴业只喝汤,完全不去理会温如。这让温如有些着急,她又问了一句,“你见钱了吗?”这一问可不打紧,霎时王兴业莫名就烦躁了起来,他用胳膊把桌上的碗筷一扫落地,大吼道:“你叽歪叽歪什么,钱我拿着呢!”
瓷碗摔碎在了地上,那碎声刺耳,不禁让温如浑身一颤,害怕不已地低了下头,不敢多言语。然而这时王兴业瞪着温如冷哼了一声,骂道:“你个小贱人,整得老子都没心情吃饭了,不吃了!”说着,王兴业就起身朝门面房中走去。
温如则楞楞地站在原地,等王兴业进了屋中,她才释怀般地长舒了一口气,蹲下身子,一片一片地捡起了地上的瓷碗碎片。可就在温如捡着捡着,王兴业突然又从屋中走了出来,且也不关心温如,从她的身边走过,就好像并不认识温如一般。
尽管王兴业对待温如的态度不好,但温如还是待丈夫很好,她连忙起身对王兴业问道:“你干什么去啊?”
“老子干大事去!”王兴业说着就一溜烟地跑开了。而此时温如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的丈夫根本不是去干大事,一定是刚才拿了饭馆的银子去赌馆,烟馆,或者是窑子。当然,温如也拿王兴业没办法。以前王兴业也算包头一大家,可是家道中落,王兴业还是富家子弟时养成的坏毛病已经改不掉了。
对于温如来说,她打不得王兴业,也骂不得王兴业,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经营饭馆,不至于让他们夫妇俩都饿死。从而温如的软弱造就了她的忍气吞声,她重新蹲下身子,慢慢捡起了地上的瓷碗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