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内被姑娘们铺上了柔软的羊皮，摆上了蒙古特色的彩绘桌凳，奶缸和水缸也按当地规矩放置，余秋水的行李和牧民们送来的礼物放在了包内西北边，而东北方倒是没有摆放任何的物件。余秋水很好奇，他想询问为什么东北方不放东西，可是言语不通，不过余秋水有办法。他对着一名叫做苏日娜的姑娘，眼神真诚，用手使劲指着东北方，好似再问：为什么东北方不放东西，难道其中有什么规矩吗？

余秋水的举动让包中的牧民们感到匪夷所思，不过苏日娜很聪明，她一眼就看出了余秋水的心思，可是她不会说汉语，没法向余秋水说明：东北方是放女人用品的地方，你是个男人，东西不能放在那里。

苏日娜面露着急，不知该怎么表达出来，只好搬救兵了，她用蒙语对包中牧民问道：“托雅在哪？”

牧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反倒是坐在余秋水身旁展示着匕首的满都拉图，回应道：“她让乌尔罕带着她去附近给别人治病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说罢，满都拉图笑容满面地继续向余秋水展示匕首，余秋水也笑着回应，且心中也在猜测大家都在说什么，根本听不懂。

语言不通可真是个大麻烦，要不是我看三儿对王彦有点意思，早让马三留下来陪我了，这月老当得可真亏啊。余秋水暗自心中叹气，而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对着身旁展示匕首的满都拉图点着头，又瞧了瞧面前有点着急的苏日娜。

本来余秋水一头白发看上去就挺沧桑的，可他那年轻的面容却在出卖他。但尽管出卖，余秋水也在白发的帮助下，让别人轻易误会他的年纪，且让他那一双明亮的眼睛令人忍不住感觉到心酸。说难听就是，余秋水的样子太显老，让年轻人想要帮助他而已，可实际余秋水今年未满二十六。

苏日娜今年才刚十八，是个年轻人。她抵挡不住余秋水那充满了沧桑的眼神，决心一定要给这位看上去年纪很大的年轻人解释清楚东北方为什么不放东西。只见苏日娜拖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突然一道灵光闪现，拈花一笑，用手指着自己，又指了指东北方，随后像舞者一样转了一圈，重新用手指着自己，双目期盼地盯着余秋水，希望余秋水能理解自己的意思。

余秋水愣住了，牧民们愣住了，满都拉图愣住了。

蒙古包内的小孩子们不自觉地发出笑声，他们都不知道苏日娜姐姐突然跳什么舞蹈。

苏日娜随着笑声，脸蛋红的像夕阳，害羞地垂下了头。然而就在这时，乌尔罕搀扶着一名怀孕的年轻女子走进了蒙古包内，他们瞧见了脸红的苏日娜，怀孕女子莞尔一笑，问道：“妹妹，你怎么了？”

这女子叫托雅，是苏日娜的姐姐，也是乌尔罕的妻子，更是这一片的大夫。

上次余秋水风寒昏倒，也是托雅救治的，且托雅懂一点汉语。

苏日娜扭头注意到了他们，顿时脸上的害羞全没了，激动不已地拉着托雅的手说道：“姐姐，你快点告诉那个人，东北方是放女人物品的地方。他是个男人，不能在那里放东西！”说着，苏日娜还回头看了愣愣的余秋水一眼，眼中都急出了泪水。

余秋水见到这一幕，心想：我应该没惹这姑娘不高兴，也没欺负她，可她为什么都快要哭了，难道我坏了什么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