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需要李福泽准备,等明年他就带人来开工。
李福泽问他:“年后的一两月都还有冷的时候,淘金沙都是沾水的活,不如等到天气回暖再开始。”
孔立聪一身的雄心壮志,迫切需要钱财来实现,他家不算大富大贵,老爹又正值壮年,还能再生几个孩子,靠家里哪能有多少资金?他是恨不得马上就开工的,哪里顾得上天气冷暖?这一段时间让李福泽准备各种设施,他自己悄悄招募那些急需钱的、没门路的工人,正好年后开工。
对李福泽这没点商业头脑的言语,他心里是一阵嘲笑,说:“天冷怕什么?又不是你我动手干活,过年之后,你们乡下的人也是要下田耕种了吧,我们雇一批人,借口是果林的工人,刚好合适。”
李福泽以前计划天暖后再开工,的确是因为自己和柳慕是动手干活的人,难免有些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他又说:“早点开工的确是好,但是到那时你这孝出了三个月吗?能过来这里长住监工?”
“不够也差不多了。”孔立聪不以为意,想到那个时候心情就不错,说:“我但凡心里有了那些宝贝,又何须在意那些闲人的看法?只要心里有故人,做什么事都不会失了了孝心,有些人就算明面上守着一年三年的期,心里是怎么想的谁又知道?”
李福泽一说到前岳母的事,对孔立聪就只剩同情的心态,他的父母病逝时,他也是和孔立聪一样二十出头的年纪,那种痛苦和迷茫深有体会,就算孔立聪是威胁他要分一杯羹,在此刻他也能理解了,能为自己算计,好过被悲伤击倒,他更喜欢这样的强人。他说:“那行吧,工人的事就有劳你费心了,最多我把床铺准备的厚点,伙食准备得好点。”
孔立聪说:“厨师我也从武州带过来,这里不要用一个本地人,那样太冒险的。”
李福泽点头同意,这正符合他谨慎的心态。
孔立聪望着远处的青山,心中激情万丈,在武州的时候他表面平静无波,心中却一直忐忑,他把所有的壮志都压在这个遥远的农村,直到现在身处其中,他一颗心才落了地,觉得成功了一半。
把这些事解决了,他才关心起其他的事,说:“你这个新媳妇从哪找的?一副养尊处优的富家娘子作态,是有了银钱之后才娶的吧?之前你还说这个宝贝是她发现的?”
李福泽对他的质疑并不生气,他骄傲于柳慕是在他还是穷身时就跟着他的,不是他用银钱换来的,他说:“今年七八月时才进门的,我正是见她和大亮处得还行,才放心跟着吴叔出门,去武州时我还和你见过一面呢,我那时候若是有银钱了,何须辛辛苦苦翻山越岭去收货?”
孔立聪将信将疑,问:“难道是哪个落魄的闺秀?若不怎么会嫁进你这穷家?”
李福泽想起他和柳慕初相识的那天,她整个人疯疯癫癫,哪里是闺秀模样?即使是现在她也不是性情柔顺的人,多数时候有着自己的算计,他回答说:“她家里落了难,找不到其他家人了。她和大亮相处得挺好,一心想要大亮读书成才,大亮也信任她。”
孔立聪和大姐相处融洽,自然也关心大亮,听他这样一说,心里才满意,问:“让大亮读书明理自然是好,明年我会在这里长呆,会多看着大亮,你可不要和新媳妇生了孩子就冷落了大亮。”
李福泽反驳道:“这事不用你操心,我和大亮、柳氏才是一家人,再也没有人能比我们更关心彼此,以后家里添了人口,也是我们一家人共同关心,不会厚此薄彼。”
孔立聪心里是挺相信李福泽的,知道他性子就是实诚厚道古板老实,既让他有些轻视,又让他觉得安心可以信任,说这些话也只是说说柳氏的闲话,把话说在前头,以后看时机需不需要出手教训柳氏。他说:“你现在说得好听,以后就看你们行事了,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别让我有机会打脸。”
李福泽心里嘀咕:这年轻人说话就不能客气点?作为商人不是应该满面和气的吗?他年长几岁,就不好多做口舌之争,相信以事实来说话。
孔立聪后来又带着大亮去县城逛了一圈,和外甥好好相处了一天,之后不用李福泽大餐饯别就回去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大家也开始准备过年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