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已经跟相关的人家定好了小鸡仔、小鸭、猪仔、鱼苗,都是其他村的,傅石也一一地去装了回来。他们自己的牛车车棚还没做好,这一阵依然是借的二房的牛车,来来去去的足足跑了五天趟,连带着二房的老牛都给累得有些焉了。去还车的时候傅石自己都不好意思看那牛的眼睛,最后硬是送了半车草料给二房,说是给老牛补补身子,搞得二房的人哭笑不得。
鱼苗放进荷塘,猪仔进了猪圈,小鸡、小鸭也进了笼,这还只是麻烦的开始。得每天两顿地喂,得清理窝棚,得下地割猪草,得宰草料煮食,没养过牲口的傅石手忙脚乱,满脑袋都是官司。
这还不算,果树苗才是最让他伤脑筋的。柳树镇的地界上没有果园子,何桃之前打听到邻县卖果树苗的卖家,通过牙行定了货,由卖家送货上门,送来的果树苗堆了整整一亩地!傅石看着脑袋就更疼了!
他每天一大早就得起,煮上稀饭就要去后院喂牲口,完事了回前院跟何桃吃早饭,然后洗碗刷锅,接着就要出门割猪草。赶在中午前回来做午饭,下午就顶着太阳种树苗,然后又是喂猪,做晚饭喂何桃,就没有消停的时候!
“媳妇啊,咱非得养这么多牲口吗?”,傅石累到不行。他总觉得好日子一去不复返了,跟媳妇之前说的完全不一样啊!
何桃抱住他的手软软地说:“万事开头难,过了这段日子就好了!石头,你就再坚持一段时间吧,好不好嘛?”
其实傅石在部队那些年更苦更累的日子他都过了,也就是退役这一年多来懒散惯了,由奢入简易,由俭入奢难,一下子紧锣密鼓地劳作起来不习惯而已。何桃娇滴滴地这么一撒娇,他立马就投降了,都是为了咱这个家嘛,累就累呗,第二天照常早起干活。
何桃也立马开始反思,养猪种树的主意都是她出的,可是事到临头了她却一点忙也没帮,虽说是傅石坚决阻止的,可是一直这么下去傅石肯定会心里不舒服的呀,以前不也过得好好的,干啥要他一个人受这个罪啊?第一次只是喊累,下一次会不会直接撂担子不干了?
俗话说得好,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人家读书人有红袖添香夜读书,咱们农民就来个拙荆相伴喂壮猪!
傅石第一次喊累的隔天早上,何桃就不顾傅石的反对跟着早早地起了,她想不管傅石干啥她都跟在身边,陪他说说话,给他擦擦汗啥的,也算是出分力,让傅石知道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谁知道,她一走近猪圈闻到猪屎味就犯恶心,小鸡小鸭毛茸茸的看起来很可爱,可是她一看到就想起禽流感啊、鸡瘟啊之类的词,退避三舍,最后她能做的就只有一件事,搬了桌椅撑着雨伞坐在一旁眨巴着眼睛看着傅石种树。
虽然与预想有所偏差,可是效果还是顶顶好的。
傅石被她崇拜加期望的眼神盯着,就跟打了鸡血一样的,从头到尾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一锄头一锄头地挖坑,十天时间不到就把几百棵树全种好了!
种完最后一棵树苗后,傅石扔了锄头往她旁边的小凳子上一坐,趴在桌上粗气说:“累,真累!终于种完了!”
“石头,你真厉害!”,何桃也不嫌弃他浑身汗味,抱着他的脑袋就吧唧亲了一口。
傅石拍拍脑袋:“媳妇,再亲一口!”
“石头辛苦啦!”,何桃抱着接连亲了好几下,然后很狗腿地帮他捏肩膀捶背:“来,让你媳妇好好伺候你!”
傅石抬头嘿嘿地笑了一声说:“媳妇你手先歇歇,晚上好好伺候我吧!”
“……”,色胚!何桃羞得直跺脚。
自从搬家那次她弄巧成拙帮他撸了一次后,傅石就记挂上了她的“一双巧手”,几乎每晚上就要拉着她的手上上下下折腾一番。如果这种技能有评级的话,她应该已经是跻身大师级别了吧!
“我喂猪去,”,傅石站起来说:“你也别在这坐着了,回屋等着伺候你男人吧!”
何桃捂着发烫的脸蛋瞪了傅石一眼,跟着站了起来。她一手扶腰,一手摸着微微凸起的肚子,看着傅石穿过矮矮的果树林。她想到几年后这里将会果树成林,果实压弯了树枝,林间有鸡鸭成群,她和傅石的孩子也许是追着小鸡小鸭跑,也可能扒在树上摘果子,也可能是抱着他们的腿撒娇,于是她便不由自主地笑了,好日子在后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