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知道,雷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保不准一会就停了。”傅泉这才得空喝了口凉茶说道:“就看晚上还会不会再下了!不下的话,咱就等麦子全熟了,在下的话,估计明天就真的下地了”
说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何桃和傅石对于榕树村的情况一无所知。何桃躺着吃吃喝喝,享受难得着凉爽,怀念降温神器——空调,顺便向老天爷许愿,再多下几天天雨吧!傅石还勤快些,怕雨大冲坏了鸡笼,特意冒雨到后院加固去了,总之大荒地一片安宁祥和。
直到第二天家里来了不速之客,天水村的柳家的大儿子柳树找上门了。柳树进了屋连水也顾不上不喝一口,开门见山地说:“东家,您拿个主意吧!这雨看来一两天是停不了了!”
“哎,这雨下不下的跟咱啥关系啊?”,何桃摸不着头脑,随即想了想,柳家跟他们的唯一联系就是土地,这肯定是地里的庄稼有关系的了!
“庄稼出啥事了?”
柳树先是被她第一句给哽住了,见她反应过来了才急急地说:“可不就是庄稼出事了吗!这雨下得不是时候啊!早半个月,晚半个月都成,偏偏这几天下了!影响收成啊!昨天我跟我爹下地去看过了,熟了的也就七八成左右。”
“七八层?”,何桃张大嘴巴问:“是因为下雨的原因?”
“不就是因为下雨嘛!”,柳树抬脚一踩:“太阳再出个几天,麦子就能全熟了。现在这上不上下不下的时候,要是接着再下个几天雨的话,剩下也熟不成了不说,熟了的麦粒也发芽了!”
按照当初说的,收成的一层交了粮税,剩下的粮食他们能得四层。他们手里十八亩地种的都是冬小麦,就算是因为开荒地不如良田的出产,每亩算下来也能有将近两石的收成,他们能得一千六百多斤,怎么着也够他们一家五口吃到秋收时节,还能省一些出来卖钱还旧账。
一切打算被突如其来的阴雨打得烟消云散!
柳树心里急得不得了:“到时候可能就是颗粒无收了!”
“这样啊!”,何桃有些讪讪的,她刚才还在向老天爷许愿,让多下几天雨呢!她在心里深深忏悔,这雨可千万别接着下了,再热她也忍了!
颗粒无收四个字太沉重了!庄稼人就靠着田地过活,没了收成可就是要饿肚子的,更别提还要交粮税!往年没有结余的人家说不准就要砸锅卖铁、卖儿卖女才能活下去了!
“那你来是?”,何桃又问柳树。
“就是想让东家拿个主意,咱到底是现在收,还是等雨停?”,柳树踌躇着问。他是看出来,这小两口之所以把地佃给他们家,不是因为土地不在本村不好照顾,而是根本不懂地里的活计!
何桃扭头问傅石:“你说呢?”
傅石也没主意,沉默了一下,最后把问题又抛给了柳树:“柳兄弟,你说呢?”
柳树不说话,只好看着傅石:“东家,这……”
他是赞成抢收的,可还真不好开口。万一明天就放晴了,接着一直太阳高照,他们却抢收了只得了八成庄稼,东家生气了以后不把地给他种的话,他们一家子吃啥喝啥去啊!
“柳大哥,我们俩是真的没主意的,”,何桃看出他的顾虑,开口说:“毕竟这庄稼你们家也有一半的,难不成你还能故意害我们吗?”
柳树赶紧摇摇头:“自然不会的!”
“你就只管说,不管咋的,我们都不会埋怨你的!”,何桃接着说。
柳树咬咬牙说:“要不,就等今天一天,明天不管下不下雨,一早就割麦子去!”
“成,你们拿主意!”,傅石点点头。
“还有个事情,要提前跟您说清楚,”,柳树见他们同意了自己的意见,松了一口气,接着说:“麦子割了不算完,现在下雨麦子是湿的,还得回家晾一晾才能打,这晾的时候可能会发芽,长霉……”
正常年月,麦子割了后要先垛起来,等一个太阳大特别大的日子,再全部散开来暴晒,然后再碾打收仓。
现在这鬼天气,谁知道下雨下到啥时候?!麦子收回去也要是堆在家里发霉。
“可以用火烤干吗?”,何桃突然想起家里的炕。发芽也好,长霉也好,都是因为麦子是湿的,只要烘干了不就成了?这可是他们买地的第一年,现在也不指望之前想的大丰收了,至少别损失的太惨重呀!
“火不行的……”
何桃摆摆手:“不是明火,是用炕烘干!”
“炕是啥?”,柳树问。
炕是啥,两句话说不清楚。何桃就让傅石领着柳树去看实物,又给他讲了这炕的用法,如此一番后何桃再问柳树:“你觉得行吗?”
“行!”,柳树点头:“关键是我家里没炕啊!”
“没事,割好了麦子送我们这里来。”,何桃拍板道。
柳树走后,何桃想起来傅石还有好几亩地在二房手里照看,也都是全部种的麦子,那可是他们两个今年的口粮,便催促傅石去二房问问他们打算咋办。
傅石冒雨跑了一趟,回来告诉何桃二房也打算明天就下地割麦子去。
“我还跟二叔讲了用炕烘麦子的事,估计到时候要是不出太阳的话,二叔家也会把麦子运到咱家来!”
何桃点头说:“没问题啊,反正有两张炕呢!咱们轮着用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