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地初夏抱了一窝十二头小猪,除了中间病死的一头,其余都长到了一百多斤。因为养的时间短,自然是比不上别人家养了整一年的过年猪,傅石觉得杀了做熏肉、腊肠太可惜了,打算再养上两个月开春后一起卖掉。这样的话,他们家就只能买别人家的鲜肉做腊味了,傅石这是去跟林屠夫打个招呼,让他去别人家杀猪时遇到要卖肉的人家就帮忙买下来。
何桃正说着傅石就从外面回来了。
“二叔回来啦!这次咋去了这么久啊?路上没遇到啥事吧?”
傅泉带着四个儿子月初出发的,以往都是五、六天就一个来回的,这次去了整整半个月,二房的女人们可是担心得不得了。
“没事,有事也是好事!这回多留了几天就是为了卖你们的那批货。”
傅泉乐呵呵地掏出一个大荷包放在茶几上打开,两张银票,三锭五两的银子,还有几块碎银。何桃接过来一数,一张一百两,一张五十两的,加上现银一共一百六十七两五钱。
“这次的货都卖啦,一个不剩。”,傅泉又喝了口汤,颇有些后悔地说:“早知道能卖这么好,当初就该多做一些的!”
“太好了!”,傅石乐呵。虽然这生意傅泉说可以做,但是他可是一直都在担心的,生怕他们估算错误,货物卖不出去的话,开春后他就要带着媳妇孩子流落街头了。
傅泉瞄了一眼何桃,见她脸上不显,似乎一点也没有被这么大笔钱给震住,心里直说奇怪,当初他卖完货结算时可是看着一堆银子激动得浑身都在抖。转念一想,傅石修房子买田地买铺子几项加起来花了也不止这么多,何桃怕早就见过大钱了,所以才这么冷静吧!
其实他猜错了,何桃面上不显是因为她在心底算账:“一百六十七两五钱,减去布庄应付的七十八两,已经付出去的人工钱十二两八,利润是……”,何桃一算就觉得不对,怎么赚了这么多?!她事先估计能赚三十两,就算最终产量比预期的做了两层货,可是利润也不翻了一倍还多啊!她扭头问傅泉:“二叔,这数目不对啊!”
傅石紧张地看向何桃。
“咋会多了这么多啊?我之前算过的,全部卖掉的话,估计能赚三十六两,现在可是有将近九十两的利润呢!”
傅泉颇为自得地一笑,摸摸胡子说道:“我看着卖得好,就提了价格,七十、八十文都卖过,最后几百个是直接卖给了来往的商队里的人,一百文一个!”
傅泉他们先去的是蜀南府的省城,他和四个儿子一个人带了几个把省城的杂货铺子都走了遍,然后又挨着去了省城附近的几个县城,简直是在跟时间赛跑,其间的辛苦还有偶尔受到的冷言冷语他一字未提。只是感慨说儿子们还太嫩,只会老实地按照他教的说法复述,而他自己去推销时还会根据掌柜的性格、客流量这些做出判断,随时调整价格。
“二叔,您可真行!”,何桃竖起大拇指。果然是做生意的料!
“最后几天最轻松了,我们就是在官路的茶寮那里借地方摆了个摊,等着商队的人歇脚的时候上去推销。这商队的人马一年到头都在外头,难得过年了要回家总该给家里的女人孩子买点啥吧!”,傅泉摸着消瘦了许多的下巴,想起当时热闹的情景不由得哈哈大笑:“商队的人有钱着呢,都没费啥劲去推,那些人就痛痛快快地掏银子了!给自己孩子买就不说了,有的买了好几个说是要送亲戚送朋友的,还一个劲儿地问我这个是不是咱榕树村的特色!”
“现在不是,以后咱每年都做一场它就是特色了!”,何桃如是说。
何桃顿时觉得生活充满阳光,十二生肖轮着做一遍就能赚将近一千两银子,她就啥也不用愁了,这辈子躺着花都够了!至于她能不能做出其它的玩偶,暂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何桃把银票收好,然后进屋拿了一对十两的银子双手奉上:“二叔,这银子你一定得收下!”
“不成不成,哪用得了这么多啊!”,傅泉自然是不收的。
“不行的,您一定要收下,要不是您的话,咱们根本赚不了这么多!”
“赚得多是因为咱东西好,我也没出多大的力气......”
两个人一个劝一个推,傅石伸手拿了银子二话不说直接塞进傅泉衣服里,按着不让他拿出来,眼看傅泉还要推迟,傅石干脆直接将傅泉架到了院外,说:“二叔赶紧回去吧,我关门了啊!”
何桃满脸黑线,这是赶上门打秋风还嫌银子不够多的穷亲戚的做法吧?!
傅泉也是一般反应,摸着怀里的银子哭笑不得地冲院里喊:“大侄子,你开门,咱还得去布庄、牙行把房契地契赎回来呢!开门啊!”
傅石这才不好意思地推开门。
傅泉进来以后推了他一把:“你这孩子,劲可真够大的,你二叔这把老骨头都快让你给颠散架了!”
晚上,何桃捧着家庭账簿笑得牙龈都露出来了,冲傅石说:“咱可有钱了!账上有八十六俩银子呢!”
有银有粱心里不慌!
傅石正举着冬枝玩飞飞,闻言扭头看了她一眼,心里想,银子是有了,儿子还没着落呢!今晚得多加努力,争取早日圆满!于是这晚上何桃又被傅石烙了千层饼,一遍又一遍地压来压去。